□刘洋
在很多国人心中,孔子拥有所有最美好的品格,是对完美人格最好的诠释,是谦谦君子的代表。何谓君子?应是志于仁之人；何谓君子的性与格?应是合于仁,性与格相和,质与文相协,即文质彬彬的人格状态,正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君子之性,刚毅木讷。《论语·子路》第二十七章:“刚毅木讷,近仁。”王肃注《论语》解释为:“刚,无欲；毅,果敢；木,质朴；讷,迟钝。”无欲则刚,物欲太盛的人不会刚毅,易被外界引诱而误入歧途,而刚毅之人则不屈于物欲,偏向精神内守,涵养自性；木讷之人,质朴且言语谨慎,乐于清静,不喜张扬。
刚毅木讷,为什么孔子说是近仁?近仁有两层意思,趋近于仁,值得欢欣；但不等同于仁,意味着距君子还有差距。这四种品质皆出于天性,如同洁净的璞玉,未经有意的雕琢和浸染。比如在现实生活中,越小的孩子就越是表现出天真无邪的品质,他们没有太多的欲望,没有功利心,一举一动都出于自然与天真,一颦一笑都出于对世界的好奇与热爱。“欲仁而得仁”,仁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刚毅木讷是一种天赋。既然如此,君子仅具备仁之质就好了,还追求文做什么?《论语·颜渊》中有个叫棘子成的人曾就此提出质疑:“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做出回答,“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文与质密不可分,文恰恰是质的外在表现。皮革上没有了毛色花纹,如何区分哪是虎豹的皮,哪是犬羊的皮?人没有了文的修饰,也难以区分君子与小人。
更值得注意的是,文与质的相通也体现在,可以通过后天对文的学习和追求,把握到仁之质。“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因此,文是必不可少的。唐高宗太子李贤也认为,“刚毅木讷,四者皆仁之质,若加文,则成仁矣,故曰近仁。”
性与质是先天的,而格与文是后天的。文作为外在表现,体现在人生活行为的各个方面。仁,是仁者内心修养的高级境界,是仁者内心真实的功夫修为。进入这样一种境界,人会自然而然地在言语和行动中有所流露,所谓“富润屋,德润身”,给旁观者一种如坐春风之感,自然受到人们的敬重和喜爱。
然而,有些人看到君子所带来的成效和利益,忽略修身的功夫,只虚情假意地刻意模仿相似的君子体貌和言行,只注重外在的纹饰,这样就离仁很远了。孔子批评这种态度,“巧言令色,鲜矣人”。君子总是如松似柏,在任何人面前都温和肃静,敏于行而讷于言。而巧言令色之人,一副逢迎的嘴脸,似东施效颦,是经不起考验,丑陋而可笑的。
那么如何才能达到真正的文呢?“吾虽不敏,愿学也。”在注重言行合一,不脱离本心的前提下,以仁贯之的后天为学功夫,是很重要的。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该木讷的时候谨言慎行,该敏捷的时候当仁不让,这方是君子的表现。通过后天的修行可以变换气质,吾浩然之气,但这种自我丰富的历程无疑是漫长艰辛的,是一门广博而深邃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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