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刘伟
近期中国篮坛,限薪成了热门词汇。
限薪不是个新词,2009年它就出现过,并被证明华而不实。如今篮协只不过再度弱弱地将其置于概念层面重提,便遭到了从媒体到球迷的一致口诛笔伐。篮协领导们的良苦用心可以理解,联赛要正规,国内球员要提升竞争力,中国篮球要发展,主管部门责无旁贷,但仅此就得出限薪一说,未免太过草率。的确,过往一年外援引入的疯狂,让整个联赛几乎癫狂,如今需要降温。不过仅仅拿俱乐部缩紧银根说事儿,显然不能让众人信服。要提升中国篮球的层次,限薪也不是唯一的手段,篮协此外还有很多路子可走,即便是限薪,堵也远不如疏。
限薪图什么?
CBA西部行期间,篮管中心竞赛部主任白喜林表示,在同17家俱乐部沟通之后,篮协将出台限薪令。到目前为止,限薪还只是一个想法,远未成形。
按照白喜林的说法,篮协限薪的出发点,是控制联赛和俱乐部成本的过快增长,保护联赛的健康运行。对限薪持赞成态度的姚明,更进一步阐述了其中深意。他认为,联赛应该通过限制外援薪水的方式,给本土年轻人更多的上场时间,“外援的上场人次,不管是削减还是增加,都要尽可能和国际篮球规则进行接轨,选择外援需要通过经济手段去限制。判断一个外援的水平高低很难有一个标准,简单的办法就是限薪。”说到底,篮协限薪是为了保证本土球员的生存空间,在新的奥运周期蓄力,以免重蹈伦敦奥运会的覆辙。如果单单为了限制大牌外援蜂拥而入,早在去年就应该令行禁止。
这不是篮协首次提出限薪概念,北京奥运会结束后的2009年,中国篮协就曾出台过类似的限薪令,结果收效甚微。如今国内经济不景气,加之国家队刚刚兵败伦敦,所以篮协再度旧事重提。篮协的号召没有得到多少响应,反倒是限薪对联赛观赏性的伤害,在网络上惹来网友吐槽,“俱乐部亏损的主因不是球员薪水过高,而是联赛收入分配不合理,篮协拿走太多,而俱乐部赔本赚吆喝。”
篮协要尊重职业化
篮协忙于限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殊不知,给俱乐部开源节流,篮协更应当垂范在先。
近期,中国篮协刚刚与联赛推广商盈方签订了续约合同,据知情人士透露,合同金额在5年17亿左右。算上此前联赛主赞助商李宁20亿的大合同,篮协未来五年握有37亿左右的收入。
一面是俱乐部开源节流,联赛品牌价值面临打折；另一方面则是篮协手握重金,俱乐部只分得一小块蛋糕。想让驴跑,却又不给驴喂草,联赛怎么可能健康发展?这样的限薪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加深俱乐部同篮协的隔膜。在职业化相对成熟的美职篮,联盟每年的收入分成早已实现透明化,资金分配会在俱乐部之间尽量保持平衡,以免进一步加剧贫富分化。至于篮协资金的分配去向,我们不得而知,但拿出一部分反哺联赛很有必要,反哺的制度化,以及如何维持各俱乐部间的平衡,对保证联赛的正常运转至关重要。遗憾的是,篮协在这方面做得并不尽如人意。
在俱乐部层面,由于财务审计制度方面的不健全,以及操作不透明,造成大量“阴阳合同”滋生,限薪即便出台,执行中多半也将沦为一纸空文。篮协的限薪,不管是在制度层面还是执行层面,都不具备很强的操作性。出于提升中国篮球水平,锻炼本土球员的考量,联赛限薪其实并非最佳之选。
限薪堵不如疏
在中国CBA联赛商业化飞速前进的背景下,用行政命令强硬遏制烧钱之风,并非明智之举,“你让投资人觉得烧钱没什么用,他就不烧了,而我们的联赛离正规化、职业化差距还很大,烧钱仍然是壮大实力的捷径。”贸然限薪,伤害的不仅仅是球员的积极性,更有十几年培植起来的联赛品牌。倘若限薪强制执行,联赛品牌价值下跌,篮协五年37亿的巨额收入,也将很快缩水,恶性循环接踵而至。
与其厉行限薪,不如疏而不堵,留给市场去决断。联赛经理们舍得投钱,说明这个联赛的品牌值得去投资。篮协要做好的,就是为联赛营造一个更公平公正的比赛环境,让俱乐部球打得省心,联赛有更多的关注度,而不是经理人整天满腹牢骚,愤愤不平。以后5年,适当从37亿中多分出一些钱,来激励投资人,促进联赛良性循环足矣。
至于本土球员的竞争力问题,拿到职业联赛来谈已经迟了。篮球主管部门更多的工作应当放在基层,建立更深厚的群众篮球基础,让草根篮球处处开花,让更多的青少年参与到篮球比赛中来,来支撑整个联赛。在职业联赛以下,建立更完备的青训体系,培养更多的人才,只有篮球人才的层次真正提上来,打篮球的人真正多了,竞争力才能提高,对外援独占薪资的焦虑才会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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