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信任这捕捞的生涯,他们在海上漂着,只为了未来能上岸 |
| “逃离”港口 |
| 文/本报记者董惠李涛片/本报记者孙国祥 | |
- 2012年09月1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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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渔民正在修补渔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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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寿光羊口,出海捕鱼已经不是当地年轻人的第一选择,这并不难理解。
“提神靠香烟,解闷靠酒精,玩玩扑克穷开心,”这种枯燥、危险的海上生活,加之越来越差的海上鱼情,让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逃离这个让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行当。因为,对他们而言,或许外面的世界更值得期待。“逃离”港口不是口号,是心情。
“熬人”的海上漂
13日中午12点,一艘渔船出海归来。卸完海货后,船主回家吃饭了,魏好树跟几名船员开始张罗着中午饭。一名船员从岸上提了一提啤酒,几包花生米,船上做饭的师傅整了个鸡架炖白菜。
“今年收成不是很好,为了节约成本,船主亲自领船出海。在海上时不能喝酒,靠岸了,大家多少喝点解解乏。”魏好树一边跟记者交谈,一边与其他船员张罗着午饭。一会儿船主回来,他们就得继续出海捕捞作业。
今年27岁的魏好树是济阳县人,年纪轻轻,却已经在船上干了四年了。魏好树说,他在船上负责下网、上网。因为在船上需要不停地工作,每天休息时间不足三个小时。船员们基本上都是和衣睡觉,“每次睡觉都脱衣服,还不够倒腾的。”
出海作业强度大,一有时间,大家就会到船舱内补充睡眠。长时间的海上作业,太阳把魏好树皮肤晒得红中透黑,他脸上的胡子也有些天没刮了。
“海上工作,不跟外人打交道,淡水珍贵,大家也都习惯了,基本上不洗脸刷牙,更不用说洗衣服、洗头发。”魏好树说,现在天气暖和还好点儿,五六天洗一次脸,刷刷牙,如果到了冬天,一个月不洗脸都是常有的事情。海上的日子枯燥乏味,除了工作外,听听天气预报,几乎都称得上是娱乐活动。
大家都不愿干这行当,又苦又累,在船上除了干活就是睡觉,一点娱乐项目都没有,十分“熬人”。干这一行的基本上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魏好树的女儿今年已经四岁了。但当爸爸的干船员,每次到了捕鱼期,基本上就是到年底腊月天,才会回家跟家人团聚过年。他想家,“但干这一行了没办法。”
“往事不堪回首”
老家羊口的丁老板在休渔期结束后的第二天也出海了。
一般情况下,船上有雇来的船员,丁老板无需自己出海。但已经歇了三个月,他想亲自看看今年海上的鱼情咋样。
渔民出了海,啥时候回来,就得看生产情况了。
出海时,船员们都是拿着探鱼器“巡海”,哪里有鱼在哪儿下网。在丁老板的记忆中,前些年海上鱼情好的时候,一天能网上三四万斤,碰上运气好,还能网上十万斤左右。
但如今,颇有点儿“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前两天出海,丁老板和自己的伙计们在渤海湾附近漂了5天,有时一整天下来,竟放不了一次网,只能在海上白白地跑船,烧油。即使有时放下去,也都是小鱼。
6日,丁老板带着渔船回到羊口港,但除了五六百斤稍大的鲅鱼外,剩下的几乎都是小鱼小虾。7日,他的船又出海了,“雇了人,总不能都在岸上歇着吧,再跑跑看吧。现在就等着燃油补贴能够快点发下来,要不然真都是往里赔钱了”。
海上渔情不好,但即使在最紧打紧算的情况下,出海一天下来成本都得在八千到一万元左右。船员们一刻不敢懈怠,昼夜开工是常事,白天或黑夜对这些在海上漂的人来说,似乎也没了区别。海上常有大风大浪,抑或各种突发情况,在海上打渔绝对称得上是件危险工作了。
最近出海,天气情况尚可,但丁老板仍会每晚都安排船员值班,“任何一点小疏漏,都可能搭上全船人的命,不能有半点马虎”。
“等挣够了钱,
就不干了”
海上作业风险大,每次出海家人都牵挂着。有时,在海上作业通讯没有信号,每次船靠岸后,魏好树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别再说了,再说他又得想老婆孩子了。”在跟记者交谈过程中,一位船员跟魏好树开起了玩笑。
“村里有几个人干这一行,我也就跟着干了；我选择这一行就是图挣钱多,一个月一万多块钱,等挣够了钱了,我就不干了,回家跟家人一起干点小买卖。”魏好树对未来的信心与希望仍然是在岸上。
近些年来,干船员的越来越少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像在羊口,出海打渔,已经不是本地羊口人的第一个工作选择了。更多的年轻人都希望走出这片海,闯闯外面的世界。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即使是船上最低档次的船员,一年下来至少也有3万元左右的收入,这份薪酬也确实把部分人留在了船上。但这份工作并不是最终的归宿,这是他们都相信的事情。
船员小王今年刚满25岁,他说自己是“没正儿八经地读什么书”,就跟着认识的人出海了。出海的日子变数太多,小王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以后自己能上岸,做点小生意,娶妻生子,过简单平常的日子。而像小王一样,大多数渔民希望的未来,不在海上而在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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