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苹果,种子里面有苹果,苹果里面有种子,种子里面又有苹果,苹果里面还有种子,种子,苹果,苹果,种子,生生不息。
□陆春祥
蓝色牟平,一见钟情。在央视的早间新闻里经常听到这样的播报。我以为,牟平只是黄海边的一个小城而已,蓝色是她的主题。可是,在一个叫观水的地方,让我一见钟情的却不是蓝色,而是红色。
我对着满树的红苹果注视。生平第一次亲手去摘苹果。真的不忍心对那些沐浴在阳光下一直向你微笑的苹果兄弟下手,经不住主人的热情,还是狠狠心摘下两枚“70后”(标准果型)。为什么不多摘一些?我说,够了,我已经饱了,肚子吃饱了,眼睛看醉了,这两枚我一定将它们带往千里之外,让我家里的另两位也分享一下我的喜悦。
烟台。牟平。观水。这三个定点地名是中国苹果的骄傲。
小时候,如果拥有一个烟台苹果,那简直是一种奢侈。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可能得到,烟台就是以苹果的诱人方式植入我的记忆的。
今天的烟台,依然是中国苹果的著名词汇之一。
观水镇,中国苹果第一镇。据介绍,这里有十万亩果山,年产三十多万吨鲜果。观水牌苹果,中国第一个苹果商标。观水的苹果交易市场,年交易量六十万吨以上。够了,数字枯燥,却流露出一种霸气,中国苹果,观水!
带着苹果一样微笑的果农,快步将我们迎进了果山。是的,从五月苹果开花到十月结满果实,每一枚果子的成长都凝聚了他们的心血,苹果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对孩子充满了期盼。
在苹果山上,我向那位果农设问了两个问题。
一个问题是,这里的苹果树怎么只结果不长叶呢?呵呵,叶子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化做了红泥,下一年要护果呢。或者,叶子们很知趣,这个季节,是苹果接受人们检阅的时候,它们分得清主角配角。然而,果农说,那是为了让苹果有更好的光照,红得更透,营养更好!看哪,满山满树,成排成行,大红苹果高高挂,这是怎样一种风景?除了惊讶,除了感叹,除了喜悦,一时想不出其他更多的词,我基本上是傻在那里,半天无语。
另一个问题是,苹果树为什么长得这么矮呢?同行的鲍尔吉·原野先生回答了我的疑问。他说他下过乡种过苹果,很熟悉果树的生长规律。这都是剪枝剪出来的,苹果树长得高,不好摘,必须年年修剪。你别看它矮,但年纪不小了,看看那些树根,多壮实!果真,矮矮的树身上,挂满了果子,很结实,很稳重,不急不慌,仿佛充满了思想,像极了奥运会上那些举重运动员,个不高,爆发力却极强。
按我的思维惯性,马上想到了果贱伤农这条不是规律的规律。可是,观水这里,规律不起作用。也许是苹果的大红颜色带来了好运气,这里的苹果,有点像乔布斯的苹果,二代三代四代五代,卖得越来越贵,一个苹果都要一块钱以上,好的要好几块钱。嘿,那满山满树的苹果,在太阳直射下仿佛发出金灿灿的光,这就是金果啊。果汁,果醋,果酱,即便是苹果皮,烟台人都做成了昂贵的果胶。
忍不住用诱人的真苹果向我的十六万微博粉丝炫耀了:用美国苹果关注中国苹果吧,中国苹果能看能吃!一时间,微博上吵吵闹闹,海内海外,转发,评论,羡慕,观水苹果甲天下噢。
情不自禁地凝视着果树上的一枚“90后”出神:为什么长这么茁壮呢?又想起了我《种子里的苹果》两问。
一问:苹果里面有什么?苹果里面有种子。二问:苹果里面还有什么?A答苹果里面还是种子,B答苹果里面还有苹果。
是的,大部分人只看到了苹果里的种子,看不到种子里还孕藏着苹果。观水的苹果,牟平的苹果,烟台的苹果,所有的苹果,种子里面有苹果,苹果里面有种子,种子里面又有苹果,苹果里面还有种子,种子,苹果,苹果,种子,生生不息。其实,整个世界就是这样组成的。观水苹果在前,乔布斯苹果在后,也许这就是苹果的传奇。
呵呵,观水苹果,牟平人已经赋予了它充分的思想,一枚有思想有理想的苹果,注定要走得很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