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福成
邱七是个话痨,每每和人聊天,他总想把脑子里的那点财富显摆显摆,老接人话茬儿。 比如说,人家聊天聊到了张三,他马上就会说,我认识他,不就是那个他爹姓张他爷爷也姓张的那个张三吗?就这水平,常常惹出笑话来。 一次,几个人吃完了饭在公园里聊天,有人聊到了马全胜,那人刚说出这个名字,邱七立马就接上了:“我认识他,前两天我去天津,我们俩还在一起吃过饭呢。” “他是做什么的?”那人想考考邱七。 “他是干什么的?我们一起吃过饭,他是干什么的我还不知道吗?”邱七好像确实很了解这个马全胜,就说,“他不就是画画的吗?我去的那天,天津正好有一个展览,那个展览上就有他的作品,那画画的,是真好啊,要不人家能那么牛吗?” 那人听了,轻笑一声,摇摇头。 “难道不是吗?”邱七有点心虚了。 “不是。”那人说,“马全胜是个说相声的。” 还有一次,邱七到外地学习,学员中有几个同省的老乡,谈起了某地的一个文化局长。 刚谈了几句,邱七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儿,就急着插话说:“我认识那个局长。” “你怎么认识那个局长的?”有老乡问。 “我和几个朋友到他那儿去过呀,还一起喝了酒。”邱七说,“关系很铁!” “你们什么时间喝过酒?”那老乡接着问。 “什么时间?”邱七愣了会儿神,想了想说,“去年吧,对,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一起喝的酒,他的酒量可大了,我们两个人也喝不过他!” “是吗?”那老乡又问,“你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去了吗?” “怎么,他换单位了?他调到哪儿去了?”邱七问。 “他啊,调走好多年了。”那老乡说。 “不可能,我就是去年和他一块喝的酒。”邱七反倒觉得那老乡对文化局长不了解。 “嗨,怎么不可能呢,他是我表哥,我不比你了解得清楚?”那老乡说。 “那他现在调哪儿去了?”邱七问。 “他啊,调到阎王庙去了,五年前他就死了。”那老乡说,“你去年在地底下和他一起喝的酒?” “啊……”邱七无话可说。 认识的人多,别人谈谁都能插得上嘴,的确是显得自己结交甚广,但如果接得驴头不对马嘴,像邱七那样,那也真是够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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