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韩啸有些忙碌。
继2012年5月12日、8月19日《整形:韩啸行为艺术展》全国巡展济南站与北京站相继开展,8月25-9月9日,韩啸在今日美术馆举行《今日不做整形》个展,以影像、图片、装置和现成品等艺术形式相结合的方式,批判性的审视整形行业,提出新的哲学考量,将整形成瘾、身体被消费、整形过度商业化等问题揭示,被媒体争相报道,激发广泛的社会讨论和反思,传达出韩啸不一样的艺术观念。
在接受《东方艺术大家》、《艺术财经》、《HI艺术》、《艺术芭莎》、《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等平面媒体的访问之后,他登上了湖南卫视《完美释放》的舞台,向公众传递整形与美的理念,同时中央电视台也特别采访了他,韩啸先生对注射美容现状进行了独特的剖析。
然而,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韩啸先生华丽地“出走”了。
时隔数月,笔者有幸见到了回国小住的韩啸先生。
笔者:韩啸先生,在成功举办全国系列巡展后,您蜚声国内外、振衣天下闻,俨然成了齐鲁大地乃至全国当代艺术界扛鼎之人,让我们作为山东人都感到无比振奋。您的《整形》系列展览我们一直都有关注,很想了解一下关于您选择当代艺术为表达方式的思考都有哪些呢?
韩啸:我欣赏当代艺术。每个时代的人们有不同的表达需要,而今人的表达方式肯定不同于前人。当代艺术不是指当代人做的艺术,它是一个专有名词,Contemporary Art,指的是当下的、具有现代精神和现代语言的艺术。艺术家置身的是当下的文化环境,应当用自己的视角看待当下的环境,发出个性的声音,反映出当下的时代特征,而不致泯然于众人。
作为一名当代艺术从业者,“整形”作为传达观念的媒介,并不被我所特别重视,我所注重的,是隐藏在整形之外的深刻的社会命题、艺术命题以及哲学命题。
笔者:英国著名批评家约瑟夫·谈克在《韩啸的易逝美学》一文中表示:“现在艺术界已达成共识,将韩啸描述为一个人文主义者、一个古典艺术和智慧的爱好者。”而我们也共知您在当代艺术家、整形专家的双重身份之间行走。您对于自己的定义是怎样的呢?
韩啸:约瑟夫先生还说过“韩啸的作品表明了在丧失自我的过程中发现的美,或者更彻底的说,意识到我们从未拥有可以丧失的自我。”这句我更为喜欢。
一直以来,比起这些纷繁的身份,我更愿意将自己定位为读书人、自由人。在兴趣驱动下我现在仍保持着每月十几台的手术量,这是爱好,不愿放弃。同样因为兴趣驱动,选择读书愉悦身心,甚至产生巨大的力量感和安全感,而身心自由、不被定义,才能具有无限发展的可能。同时,我也愿意做有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我们应该有对社会公共事物的关注,对权威的质疑,对威权的反抗。
笔者:韩先生在我看来一直是中国古代士大夫精神与西方贵族精神完美的结合者,在国内对您井喷式关注的时期,您却悄然消失于公众视线,听说您再一次投入到了您的美国之旅中是吗?是什么促使了您的“出走”呢?
韩啸:在世最重要的艺术理论家丹托认为物品与外界的关系决定了它能否成为艺术品,所以此次美国之行可称发生关系之旅,又因为已经在美术馆做过展,故精确说法是发生深入关系之旅,呵呵。
严格说,我的美国之行是寻艺之旅。人的一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是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是为说走就走的旅行。踏上这激动到颤抖的旅程,一步是天堂,一步是地狱,最棒的人生尽皆如此。足够复杂的纽约堪比博根第葡萄酒,仿佛兼容并蓄的盛唐,到处是平等相处的不同文明。我希望可以用不带外省口音的法语探讨枯山水和能舞,可以在用德语讨论古希腊享乐主义学派时不忘中国的文震亨袁枚李渔,用纯正英语介绍我们文化的博大精深。无论语调谈吐着装举止,解构后的多元,必将是丰富和均衡的。
笔者:在美国游历期间,您有没有什么趣闻或者认识了什么朋友?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韩啸:这次寻艺之旅,我拜访了阿瑟丹托。阿瑟丹托是目前在世最重要的艺术评论家,聊天中,他回顾了当代艺术的历程,对我的作品给予了高度首肯,对我下一步发展提出了不少建议,让我觉得颇为投缘。突然回想起最早听到他的理论、百度他信息的日子,而如今对话丹托,想起《围城》里的段子:承蒙丹托先生看得起,请教了兄弟几个问题。天晓得丹托确实请教了我贵庚几许咖啡是否加糖之类的几个重要问题。(笑)我想正是宇宙中无数个巧合才促成了我在纽约的艺术发展。
还有《Art in America》的资深编辑、美国一线批评家Richard Vine请我吃午餐,作为回报,答应给他打支除皱针,哈哈。
笔者:听说此次回国是您给自己的短暂休假,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会偏向国外,世界巡展美国站已在筹备中?你还会选择回国内发展吗?
韩啸:呵呵,是的,约瑟夫·谈克上次赶赴北京参观了我的个展后,希望我可以考虑由他为我的环球巡展策展某一个或几个站,目前我也确实在考虑他的提议,初步有意向在明年先进行美国站个展,也有几个还算有名气的画廊希望签我。如果顺利的话,我恐怕又是山东甚至国内第一个“被吃螃蟹”的当代艺术家了。
至于是否会回国发展……有一次问到近九十高龄的翻译家傅惟慈,以你资历学识在国外也足以融入主流社会,为何没有选择国外生活?老人说:“再好也是人家的。”一个晚上,我在帆船上看着自由女神像,想起老人的孙辈都在这边生活,百感交集。
在很多国家旅行,人们猜我是台湾人、日本人、韩国人或者香港人,我唯有苦笑。世界全局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时代,但对于我们中国人才刚刚开始。总有一天我们中国人无论衣着、举止、气质、言谈、乃至普世的价值观,一定会成为世界主流的一部分,我希望我能助力并领略那个时代。
编者按:
由于韩啸先生回国时间紧促,北京艺术工作室还有繁重的工作等待他去处理,在济南短暂停留的3天时间,我们只能窥见他艺术脉络的冰山一角。韩啸先生坦言,清初享乐家李渔39岁弃官从文顺利转身,而我37岁起全身心投入艺术,小有所成。在美国的生活已从语言不很通畅,发展到可以很好地与欧美艺术家进行艺术、哲学的沟通,未来的旅美生涯,他将以“自虐”式的方式接受纽约大学人类学Zlto Angela教授发出的邀请,攻读纽约大学人类学博士学位,希望增添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成为颇有建树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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