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李晓东 片/本报记者 孙国祥 每天八个多小时的时间,他都处在潍坊的上空。俯瞰这个平静的城市,操作着手里的控制杆将重物放到它该去的位置。 塔吊工人李海,安丘人,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今年24岁的他迎来了在塔吊上的第六个冬天。 中间歇几次才能到控制室 4日下午的阳光给这个入冬的城市带来了些许暖意,在福寿街与长松路附近的一个建筑工地上,李海正操作着塔吊搬运钢筋。开工不久的楼层还不高,十五六米高的塔吊对他来说“太轻松”。一分多钟的时间,他已从塔底爬到顶部的控制室,中间都没有停顿。 看着很简单,记者也体验了一把,沿着塔吊中间垂直的楼梯往上爬,刚刚三四米,就有种爬7楼的感觉,一个字“累”。 因为天冷,爬塔吊的时候,李海手上特意戴了手套。“手冷还是能解决的,但是越往上风越大,这个就必须自己克服”。李海说,风大的时候,在塔吊顶部就能感觉到微弱的晃动,如果风再大的时候,考虑到安全,就必须下来,停止工作。 李海现在正在建的这栋楼是一栋33层的高层,塔吊也将跟随施工进度不断的升高,直到120米的高度。没有电梯,只能靠一步一步的攀登,几十米的高塔一般都是要中途休息几次,才能爬到控制室里。等建筑高了之后则可以从楼梯上搭一个空中通道,虽然可以少爬点,但过通道的时候,任人胆子再大也会有眩晕的感觉。 在塔吊顶部,不足两平米的控制室就是算是李海的“独立办公室”。操控台边上堆放着几个喝完的矿泉水瓶子和用来取暖的电暖风。操控台外面放着一个接小便的铁桶。“上个厕所就在上面解决,要不上上下下的不光耽误功夫,也很麻烦”。 从早上6点多开始,李海在塔顶一待就是半天,中午下来吃个饭,休息完再上去,如果是赶工期,在上面一待就是一天,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李海说,塔吊一旦不工作了,下面的施工也就难以进行,所以塔吊工人的工作时间算是最长的,也就是等楼主体都封顶了,在设备安装阶段,能稍微轻松一点。 吊臂往下沉时特别吓人 李海的父亲在李海刚满4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家中的生活一直靠母亲维持。2007年,高中上了一半的李海便辍学开始跟着亲戚学习开塔吊,那年他只有18岁。 “那时哥哥上大学,家里负担比较重”。李海说,自己考入高中的时候成绩就超了录取线很多,入学后,在班里也算是成绩比较优秀的学生,但是因为家里负担重,加上自己对高中的学习模式不适应,就算考上大学了,也很难上的起,所以才决定辍学打工。正好家里有亲戚是开塔吊的,李海就直接跟着亲戚学,当了一名塔吊工人。 从小就比较聪明的李海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就可以自己独自操作一台塔吊,但是平均几十米高的塔吊,在吊装重物时还会产生晃动,这个特殊的行业也让当时只有18岁的李海感到心里害怕。“吊重东西的时候吊臂就往下沉,还有晃动,特别吓人”。 当时收入并不算高的李海,不但要保证自己的生活,还要给在外地上大学的哥哥提供每学期近6000元的学费和生活费。“没办法,家中生活状况就是这样”。在供哥哥上完大学之后,李海用开塔吊攒下的钱,帮刚找到工作的哥哥在寒亭区买了一套房子。现在,收入还算可观的李海在11月份刚买了一部新塔吊,通过租赁,又有了一部分收入。 每天在塔吊上机械的重复着吊装工作,对于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来说,显得格外的枯燥。心烦时,李海也曾想过换一份工作,可考虑到自己的文凭和家人的生活,自己在塔吊上一干就是6年。 一出控制室,风吹得直打哆嗦 在塔吊控制室里,装上了电暖风,加上空间比较狭小,温度并不是很低。而且因为是新塔吊,控制室的密封效果也还算不错,虽然外面风很大,但是控制室里基本不会出现漏风的现象。“只要别出去,里面还是比较暖和的,要是一出控制室,那风就吹得你直打哆嗦”。李海说,要是碰上比较老的旧塔吊,就算装上暖风也会漏风,加上长时间坐着不动,身上根本暖和不过来,腿都冻的难受。 “冬天风大,特别考验技术”。李海说,现在在控制室里基本感觉不到冷,但是依旧很讨厌冬天,不光因为冬天爬塔吊的时候格外难受,而且冬天在操控塔吊的时候,风会比较大,会刮的吊钩晃动,不但影响下面工友的安全,自己定位起来也比较麻烦,所以特别考验一个塔吊工人的技术,定位的时候还要根据风的大小提前考虑好什么时候该停,什么时候该动。 虽然不必跟在工地上的其他工种一样劳累和忙碌,但也不能像其他工友一样,可以一起聊聊天。少了工友们的笑声,李海只能一个人手握着操控杆,享受着寂寞。无聊时听听收音机、MP3,或者看看远方的风景,是塔吊工人仅有的放松形式。 “春秋不冷不热的最舒服”,李海笑着说,季节这东西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工作还得干,反正这么多年了,过了好几个冬,就已经习惯了,希望再熬几个冬天之后,能当个小老板,就可以不用像现在一样,天天爬上爬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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