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卉欣 和任何事物总有它诡谲的多面性一样,闺蜜可能是甜如蜜糖的“蜜”,也可能是口蜜腹剑的“蜜”。 茉茉的首席闺蜜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她们这对自初中就不乏人追求的姐妹花,同样爱美爱玩,同样早婚早育,不同的是表姐早离了,茉茉还在颇多纠结的围城之中挣扎。 表姐无疑是茉茉最好的诉苦对象,说起老公的懒惰贪玩,表姐说,男人生来都是当大爷的,咱们女人凭什么里外受累?说起婆婆的尖酸小气,表姐说,天下婆婆一般黑,潜意识里都在和媳妇争儿子;说起老公心猿意马的蛛丝马迹,表姐说,你该看清楚男人的本性了,娶个天仙也不过几天的热乎劲儿。 总之,茉茉要表达的,表姐立刻理解和共鸣,茉茉说出个“一”来,表姐就能说出二、三、四、五、六……来。 “这种日子你怎么还过得下去?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很潇洒,而且还有很多机会选择更好的!”在和老公的第N次大吵后,表姐的当头棒喝成了茉茉挣脱围城的最后一剂催产针。 离婚后,茉茉跟表姐走得更近了。可是她觉得单身的日子并不如表姐说得那么潇洒,反而要承受许多形容不出的身心压力,随着岁月的流逝,她更惊恐地发现,机会并没有“很多”,也没有“更好”。一直反对她离婚的老妈叹息,女人选择机会的多寡和她的青春美丽是成正比的,现在找一个合心意的男人就很难,找到一个对你好、对你孩子也好的男人容易吗? 茉茉不语。多少个夜里,她细细反思,和前夫的确也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就离了呢?当初已经是“资深离婚人员”的闺蜜,怎么会给自己不靠谱的建议呢?悔意隐隐上心头。 茉茉渐渐认识了表姐的几个闺蜜,惊讶地发现这个闺蜜圈里几乎都是离婚或者闹婚变的女人,聚在一起,说不尽对男人的苦大仇深,道不完对婚姻的怀疑与不屑,甚至还有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对幸福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当初表姐耐心耐烦的倾听、掏心掏肺的劝告,是不是也掺杂着这般深深的成见和复杂的情愫?茉茉不愿想,也不敢想。她只是本能地觉得,圈子是有气场的,要重寻幸福,得疏远表姐这类闺蜜,她该找些幸福女人做朋友。 她们自然还是要好的,见面有说有笑,但基本上,茉茉把话题囿于新款时装、厨艺茶道这些无关痛痒的八卦。谈爱谈性谈人情世故,就屏蔽了吧。 选择闺蜜以及和闺蜜保持什么样的距离,茉茉想,原来和选择男人一般,是同等难度系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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