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小平
开学之初,学校初中部实行二级招聘,学校聘班主任,班主任聘科任,有几位落聘。按学校的规划,这些人将到小学部任教。在我看来,本来就是同一所学校,教初中教小学没什么区别,但是他们几位不这么想,觉得掉价了,千不舍万不愿的,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教师甲,农民之子,是个愣头青。他认为招聘是领导玩权术,耍手腕,只是借民主之名打击弱势群体、恫吓正直教师、惩罚异己罢了。为了表示抗议,他干脆宅在家里,不到小学部报到。 三天后,恰逢周一。例会上,头儿指名道姓,多年来少有的言辞激烈,抨击教师甲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安排教师甲的一位朋友立刻去把他找来,要他给个说法,否则要承担一切后果。 打了驴子马也惊。教师乙和教师丙对到小学部工作也是很抵制的,除了第一天到小学部现身,跟分管小学部的领导打声招呼,就再没看到过人影。见头儿玩真的,知道硬抗行不通,只能“计”取。 教师乙找到头儿,说工作二十多年,一直任教语文,这到了小学部一下子改教数学,确实难以胜任,请领导考虑一下实际情况。领导笑眯眯地拍着教师乙的肩膀,说:“我们是老兄老弟了,我知道你一直是个顾大局识大体的好同志,你这个情况,我不是没有考虑,只是小学部确实缺少数学老师。这样,你先教一段时间,如果确实适应不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帮你请位代课老师。”头儿给足了面子,把话说到这份上,教师乙心平了,气顺了,甚至还有了那么一点点感激之心,开开心心地走了。 教师乙前脚刚走,教师丙后脚就踏进了头儿的办公室。没等他开口,头儿就递过一根“大中华”,说:“让你去小学部,其实是我的安排。小学部的数学教研这一块,一直很薄弱,派你去就是要你去当领头羊,当数学教研组长,把他们带上路。另外,你我是相处多年的哥们儿,实话跟你说,我对小学部的个别领导不太放心,你过去以后还要多加留意,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向我汇报。这件事,老哥就拜托你了。”教师丙这才如梦初醒,激动地猛吸一口烟,连忙保证,全力以赴,不负厚望。 教师丙千恩万谢一番走了,教师甲被朋友带进头儿的办公室,头儿一见他就开“机关枪”,说:“你也教育人多年了,这次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有意见不要紧,我们可以坐下来开诚布公交流,当面锣对面鼓商讨,这点民主意识,我还是有的。你躲在家里谁能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觉得招聘不够公允,你可以提个方案出来,我们再斟酌斟酌,怎么样?你先去干着,你的情况我会考虑的。”旁边几个中层干部众口一词,一个劲地夸赞头儿的贤明,委婉批评教师甲的不冷静。教师甲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没有动动脑子,也许早说一天就能改变状况,负气真是惹祸的根苗。 当晚,教师甲让朋友出面请一干领导去“相逢一笑”大酒店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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