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
养马岛一名其实只是清代以来的俗称,它的本名叫做莒岛。岛东南方向陆地上傍海有个村子,叫莒城。莒岛与莒城在地理和名称上都存在着对应关系,它们当初究竟因何命名?
话说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吞并周边邻国后,将原西部邻国遗民如牟人迁往齐国东部边境,而将原东部邻国遗民如莱人迁往其西部边境。有人推测,莒城和莒岛很可能是当时莒人东迁后的一个定居点。然而,终究是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难有文献和考古发现的证明。
莒岛后被俗称为养马岛有两层原因。首先是岛上确可能曾经养马。胶东海岛中的荒地被作为马场,有实例可征,如黄县的屺坶岛,明代永乐年间曾有几十倾土地被赐给山东备倭都指挥使卫青作牧马场。养马岛内的村子“马埠崖”,其地水深岸阔,而地名又很像是装运马匹的埠头。在清代马场废弃后,还能延续养马岛的名字,则可能要归因于始皇帝的影响力了。牟平城东四十里有系马山,北宋太平寰宇记云:“古老相传:始皇游此山,揽草系马,至今山中草春生,并皆垂屈,若人系结之状,俗云系马础。”养马岛对岸戏山,明代焦志又称为憩山,传说始皇帝曾在此驻跸,故名。到了清同治重修州志,恐怕是由其近傍的“养马”岛名产生灵感,人们把系马山的传说移植到戏山,于是戏山又被改为系山,秦皇系马；反过来,养马岛秦皇牧马,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这样,养马岛虽然再不曾养马,可这一名称却经由秦皇牧马的传说而在民间记忆中永久地固定下来。
养马岛又被当地人叫做“象岛”,岛东北隅海中,有一块巨大的礁石,像一头饮水的大象,故名。
地方文献记载的莒岛最早的历史事件发生在金朝末年,自杨安儿率领红袄军进入登莱地区开始,流寇、官兵、地方割据势力互相攻伐,半岛充满杀掠和相伴生的饥馑。有海水阻隔的莒岛便成为宁海州人躲避兵燹的绝好场所。此时,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应势而生,担负起了率众保卫莒岛的重任。少年英雄名叫孙海,可惜因为时代久远,记载太简略,对他没有细致描述,只说他“聪明勇捷”,才十七岁就以军功任牟平县令,累迁至宁海州同知。
岛上历史人物还有明代的张惠。张惠,字天泽,养马岛西张家庄人。弘治乙丑进士,历陕西咸宁知县,工部主事。嘉靖二年以郎中升河南彰德府知府。为人“赋性廉峻,不畏强御”,奏革辖境内临漳王府镇国将军禄米三分之一,谪其家人七人充边。然而得罪了藩王的张惠也被降职为河东盐运同知,在愤恚中去世。
窃以为,我们该为之塑像纪念的应是这样土生土长的优秀人物、海岛的守护者,而不是某某帝王虚无缥缈的神马。
回忆儿时爆米花
□于华
我领着老婆孩子到商场买衣裳。在商场门口,孩子看见有人在卖热奶油爆米花,嚷嚷着买了一大包给他。看见孩子抓起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没勾起我的馋虫,反而勾起了我小时候对爆米花的回忆。
那时候,营房家属区门前只要传来“爆爆米花啦”的吆喝声,孩子的耳根立马竖起来了。先是飞快地到大门口瞅个仔细,再“刺溜”一转身飞快地跑回家。不一会,只见手里或端或捧着一个瓢,瓢下再垫个白色的布袋子,三五成群结伴地聚集到传来吆喝声的门前的小推车旁。不一会,小推车就长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来。
这个时候,孩子们才互相瞅瞅别人都来爆什么米花。只见瓢里碗里有的盛着白花花的大米,有的盛着黄橙橙的玉米粒。个别小孩手里还有一个小纸包,那里面包着一点糖精。那时候糖得定量供应,甭管白糖还是冰糖,都是稀罕货,可糖精不稀罕,虽说糖精有甜味,但我打小就对糖精没啥好感,因为它太甜了,甜得咂舌,除了蒸发糕添加糖精在外,似乎最大的作用就是在爆爆米花时能用点。
那个吆喝爆爆米花的人,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只见他从一辆小推车上面卸下来一台黑乎乎的爆米花机,一尊锈迹斑斑的小铁炉子和一个破旧的木制的手拉风箱,还有一袋脏兮兮的麻包被解开绳,散露出一些小煤块来。先用铁架子安装固定好爆米花机,机子下面摆着铁炉子,炉子里面装着木柴煤块,最后再用铁皮管把风箱和炉子连接上,就开始点起火来。火苗一蹿,孩子的欲望也跟着燃烧起来。
排到第一名的孩子,是最幸运的。因为他将第一个品尝到心目中的美味。孩子把小瓢递给中年汉子,满瓢的玉米粒被倒进爆米花机,倒进那个黑乎乎鼓溜溜的肚子里。汉子用力把爆米花机盖子一扣,再架设到铁架上,猛力拉起风匣子往炉膛里鼓起风,火越烧越旺。汉子慢悠悠地摇转着机身,孩子们眼巴巴地瞅着,耐着性子等着。孩子对机器鼓溜溜的身段充满好奇,那么狭小的肚子,咋会蹦出那么一大堆的米花呢?所以能够爆爆米花的人,在孩子眼里就跟孙悟空一样,都是神奇人物。
十几分钟的光景,汉子瞅瞅摇把上的仪表,停住火,再把机子从炉子上取下来,挪移到一个长长的面口袋里。这时,是孩子最紧张最害怕但也最期盼的时刻,大家伙纷纷捂住耳朵眼,侧着脸眯着眼盯着汉子的一举一动。个别胆小的孩子会跑出十来米远,生怕那声爆响会崩坏自己。
汉子用脚踩了一下机子的开关,只听“嘭”一声巨响,一股热浪窜进细长的面袋子里,紧接烤玉米的香气就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尽管捂紧了耳朵的孩子,依然被吓了一大跳。响声过后,孩子赶紧撑开自己的面口袋子,凑上前来。汉子拎着细长面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孩子的口袋中。贪嘴的孩子,掏出一把米花塞进嘴里,拎着一大袋子的爆米花转身就想走。汉子见状,假装生气呵斥道:“你给钱了吗?想跑啊?看俺不扇你两撇子!叫你记吃不记打!”孩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光知道吃,却忘了掏钱,给心目中的孙悟空支付劳务费了。
看到这个家伙的囧样,其他围观的孩子们哈哈大笑。笑声逗惹得一颗颗玉米粒也裂开嘴笑了起来。
“嘭”、“嘭”的响声,让孩子们手里的袋子盛满了快乐。即使是日子再艰苦,只要捧出一小把爆米花,慢慢地品尝,细细地咀嚼,幸福的感觉溢满了舌尖。
那时的生活是如此的简单。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因为生活越简单,才越能寻觅到幸福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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