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历过战争,参加了台儿庄大会战,经受了生死的考验,生活中再大的难事也吓不倒我,凡事都能想得开,心里平衡不悲观,抗战精神激励着我,我是一个永远不老的兵。”这是95岁抗战老兵王清松在工作笔记上写的一段话。19日,“英雄台儿庄·寻找大战英烈”寻访小组在河南省新乡市卫滨区平原乡南高村,寻访到当年台儿庄大战亲历者、现年95岁的王清松老人。
所在的158团,一千多人绝大多数战死
王清松老人今年已经95岁高龄,在75年前的台儿庄大战中,他是台儿庄战役第27师79旅158团团长杨宗道的勤务兵。虽然已经时隔75年,但当年的战斗情景老人仍历历在目。
1938年3月上旬的一天晚上,王清松所在的部队接到命令,要求部队立即开往徐州。3月23日,第27师开抵徐州以北柳泉、贾汪地区集结,3月24日部队徒步向台儿庄前进,下午6时到达台儿庄南站附近。王清松说:“离台儿庄还有15公里的时候,我们就听见了隆隆的炮声,再向前走,我们就听见了机枪的扫射声。”
为了歼灭自峄县南下协同刘家湖作战之敌,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下达命令,决定3月27日拂晓开始攻击,以刚刚到来前线的第27师为主攻部队。其主要任务是占领台儿庄右侧地区侧击敌人,协助第31师确保台儿庄。
3月27日,第27师从台儿庄右翼向日军发起猛攻,攻击目标直指刘家湖。当时,他们的团长杨守道一直坚持在指挥部里,3天3夜没有合眼。杨团长左手拿着望远镜,右手握着电话机话筒,两眼布满血丝,表情坚定沉着。当敌人冲过来靠近时,杨团长一声令下,所有的机关枪、步枪、冲锋枪一起向敌人开火,手榴弹在日军当中开花,地雷也爆炸了。阵地前沿成了一片火海,炸得敌人血肉横飞。
“冲啊!”随着杨团长的一声大喊,军号声、呐喊声响成一片,全体将士奋不顾身的一起冲杀过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爆炸声轰鸣。“我的耳朵就是在这场战役中被炮弹炸聋的!”老人指着自己的耳朵说。
王清松说,当时他们158团主要负责西北门的战斗,158团打得最为惨烈,战斗历时七八天,战斗结束时,1000多人的团最后只剩下100多人,后来又组成敢死队与鬼子拼大刀。“到最后战死的人血肉模糊,啥样的都有,只能从衣服上分清哪个是日本鬼子,哪个是我们的战友。”王清松说。期间,更是涌现出了多支敢死队,时任第二集团军30师88旅176团第三营营长、部署指挥战斗的仵德厚,就亲自挑选了四十名敢死队队员,包括副营长赵志道,并亲任敢死队队长。从4月1日一直坚持到6日,在兄弟部队的配合支援下,取得了整个战役的胜利。
将《台儿庄战役胜利歌》,写成书法作品
虽然已95岁高龄,但王清松老人身体健康,精神矍烁。如今老人和儿孙一起住,算上重孙子一家10口人,四世同堂,其乐融融。老人喜欢书法和诗联,草书、篆书、隶书,各种书体皆精通。多次将《台儿庄战役胜利歌》写成书法作品,参加展览、挂在家里。2005年,他的书法作品在“双馨杯”全国中老年诗书画作品大赛中,荣获“中国百杰书画家”荣誉称号。老人平时喜欢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没事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到村子里转转。
2009年,台儿庄举行海峡两岸交流基地揭牌仪式,王清松老人应邀出席,那次活动上,王清松还遇到了分别多年的战友别志南,以后他们就经常书信来往,相互关心。提起别志南,王老很兴奋,说“别志南他原来是158团的军械员,我是勤务兵,战斗期间,我挎着水壶,给团长水喝。”当听到别志南去逝的消息后,王老眼神顿时暗淡,坐在椅子里往后一躺,嘴里不断地叹息着“唉!唉!唉!”
在老人的一本工作笔记上,记录着他的战友,以及他和别志南的书信交往,还有2008年写的一首诗《参观台儿庄大战纪念馆有感》:“老夫年过八十八,常把台庄比作家。有幸回来走一走,胜到洛阳去观花。”2010年5月25日老人在《平原日报》发稿一篇:“当年血战我十八,常把台庄当作家。有心重回疆场看,强如洛市去观花。”
谈到战斗的惨烈,老人满怀豪情地为唱起了《台儿庄战役胜利歌》:“27师血战功,奋勇歼敌运河东。袭击敌侧背,攻占前后棚。微山湖畔麦青青,台儿庄上血腥腥。击溃坂垣柳家湖,击毙大坂燕子景。运河百折东南流,台儿庄十日建奇功。粉碎敌迷梦,洗尽民族羞。完成先烈未尽志,誓将大捷报国仇。恢复旧神州,豪气壮千秋!”唱到最后,老人右手握拳,高高举起,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
□新闻链接 西门、小北门 战斗最激烈
据寻访小组人员介绍,王清松老人所说的西北门就是西门和小北门的战斗。2011年9月23日,在台儿庄古城西门城墙重建施工过程中,发现了两具头戴钢盔的尸骨残骸。据当地史料记载,发现遗骸的位置原来是一处水汪,台儿庄大战期间,这个位置是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之一,“57把大刀定乾坤”的传奇就发生在这个地方。通过山东大学人类学和考古学专家的双重鉴定,确认逝者为中国籍男性骨殖,年龄分别在25岁和35岁左右,并根据其装备样式及体内所中弹头型号断定均为国军将士,而名字却无从考证。
本报记者 白雪岩
□新闻背景 台儿庄开微博 寻找大战英烈
自今年3月6日起,台儿庄区通过微博互动方式,寻找在台儿庄战役中牺牲的无名烈士亲属,以将这些烈士的资料载入“大战史册”。
7日,记者从台儿庄区政府了解到,今年4月8日是台儿庄大战胜利75周年。为了让世人铭记历史,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台儿庄古城管委会、台儿庄大战纪念馆等相继组织五大项纪念性活动,其中寻找大战英烈活动已于6日启动。
据台儿庄区委宣传部一位负责同志介绍,根据史料记载,当年台儿庄大战战争中牺牲了四万多名战士,但最终留下姓名的只有四千多名烈士,这次活动主要通过微博互动的方式面向全国各地寻找当年这些无名英烈的亲属,根据他们提供的图片、资料等,台儿庄专门成立一个小组奔赴全国各地进行核查、认证,经核实认定为在台儿庄大战中牺牲的英烈将载入大战史册,而且这个寻找活动今后每年都有。
本报记者 白雪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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