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清明至,与之相关的殡葬行业再度成为大家关注的话题。殡葬业垄断高收费、墓地价格暴涨被广为诟病,政府和社会都在思考如何能够改革殡葬行业从而为百姓提供满意的殡葬服务。在国外,殡葬事宜同样备受重视。多年来,一些国家从政府、行业到民间组织已形成了相对完整的机制,通过充分竞争、政府补贴、引入民间机构等方式,缓解了百姓“死不起”的窘境。
日本>>
充分竞争无天价
日本的老龄化领跑全球,因此殡葬业在日本可谓“朝阳行业”。推销葬礼策划、墓地、纳骨堂的广告高调亮相于电视和广告夹页,毫不避讳地称此为“人生最后的购物”。
日本的殡葬业主要由民间负责,政府仅发挥指导作用。政府对从业人员在素质和行业服务质量上进行指导(如厚生劳动省举办的殡葬指导标准考试),但不会对殡葬行业的收费进行干预,主要是通过保持充分竞争、避免垄断来形成和维持规范的市场环境。因为市场充分竞争,日本的殡葬业服务不存在漫天要价,民众也就无需考虑降低成本的问题。同时,日本政府不会对国民提供殡葬补贴,但对于享受“生活保护”(即低保)者,则由地方自治体委托民间殡葬业者免费安葬。
日本政府并不要求所有从业者通过殡葬指导标准考试,但由于市场开放、竞争激烈,通过考试、取得资格的从业者更容易得到信任,因此该考试在业内倍受青睐,实际扮演了行业标准的角色。考试按高低分1、2两级:2级要求掌握个人葬礼的基本知识和技能,从事殡葬业两年以上者可参加考试；1级要求全面掌握各类葬礼的委托洽谈、灵堂设置、举办仪式等知识和技能,从事殡葬业五年以上或拥有2级资格者可参加考试。
在日本,承办殡葬的主要是宗教场所和商业场所。寺庙举行佛教葬礼,神社举行神道教葬礼,葬仪所、斋场等商业场所则不论宗教皆可利用。不论是东京、大阪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还是地方小城镇,随处可见这些场所以及墓地闹中取静地坐落着,即使是在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或是外国人聚居的使馆区也不例外。以观光景点闻名的各地著名寺庙、神社,如东京、京都的本愿寺等也都承办殡葬。
因如今在日本钱包最殷实的就是“银发族”,所以日本人在殡葬上的花销是比较阔绰的。以葬礼来看,据介绍,日本全国火葬费用约为15万日元(100日元约合6.68元人民币),仅亲人参加的“密葬”花销就需40万至50万日元,如果选择较大的场所,则需要花费200万日元以上。
埋葬费用按埋葬方式——墓葬、佛堂纳骨(在寺庙供奉)、散骨或树木葬,费用大体如下:购置和修建墓地费用至少20万日元,东京都内平均在300万日元左右(日本的墓地都在城区内)；佛堂纳骨供奉平均费用为30万至50万日元；树木葬的墓区土地使用费为每区划20万至50万日元,管理费每年8000日元；散骨于山海仅需5万日元。
单独来看,日本的丧葬费很高,不过考虑到日本国民十数倍于我国的人均收入和多样化的丧葬选择,丧葬费用对于普通的日本国民来说不能算作一笔难以承受的负担,想必这就是为什么挑剔的日本媒体鲜有对殡葬行业批评的主要原因。
法国>>
政府补贴“死亡成本”
作为一个依然保留着传统天主教信仰和风俗习惯的国家,虽然法国没有出台过一本针对性的“殡葬法”,但对殡葬的流程、从业者的资质等,在民法和地方法令中都有所规定。例如,殡葬过程中重要的“死亡证明”,遗体运输、存储,以及埋葬和火化等各个环节,法国都做出了详细的规定。开具死亡证明的医生和机构、遗体运输远近所需的许可签署机关、殡仪车辆、储藏设备、服务范畴等细化的规范,这些都在1995年由法国标准协会颁布,大部分必须由专业公司和人员打理,一条龙服务。
在所有殡葬开支中,墓地的费用所占比重最大。目前,法国的丧葬可分为土葬、火葬、海葬以及捐献科研等几种形式,前两种的价格受到不同地区、时间长短(10年、50年和永存)的影响。目前在法国墓地中,首都大巴黎地区和南部蓝色海岸地区的价格普遍较高,一个标准2平方米的墓穴,永存价为2000～3000欧元(1欧元约合8.02元人民币)。尤其是传统的土葬形式中,平排和复排等不同的摆放,价格都不一样,从600欧元到1.5万欧元不等,再加上考究的墓碑和棺木,如要想先人永不受打扰,家属的经济压力显然不小。
相比之下,火葬所用的骨灰盒、灵位阁的租金就要便宜得多,总共不超过3000欧元,但租期往往只有50年。鉴于价格低廉和简便、环保等缘故,过去习惯土葬的法国人,在成本压力和政府的号召之下越来越多地倾向于火葬,比例已从上世纪的1%升至如今的30%。
动辄几千欧元的殡葬费用,对于经济条件不佳的家庭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家中有人突然离世,来不及准备资金,或者是膝下无子孤老的状况,前后事宜常要拖到半年以上。所幸,法国政府可以为死者家属提供一部分“殡葬补助”。
近年来,法国政府逐步摸索推广“殡葬补贴”、“殡葬保险”和“廉价殡葬”业务,让国民能够简朴而又不失体面地“入土为安”。法国百姓只需要到相关的退休和社保部门申请,就可以领到这笔钱渡过难关,去世后两年内申请有效,按照死者最后三个月基本收入计算,2013年最高能领到9258欧元。
此外,法国还有各种标准“殡葬保险”,老人在世时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购买保期最长不超过10年的保单,每月不过几十欧元的费用,解决了亲属的后顾之忧。去年巴黎市政府还特别推出了“廉价丧葬”服务,相较巴黎地区平均3098欧元的丧葬费,这个廉价套餐含税只需789欧元,其中包括棺木、身份牌和司机、灵车等基础服务。
这项由巴黎市政府牵头公私合营的殡葬服务,在价格上比起鱼龙混杂的私营公司更具吸引力,且基本服务能够保证质量,有统一的规章可循,从而减轻了殡葬费高涨对于普通家庭的压力,受到了民众的欢迎。
新加坡>>
炒卖骨灰位无市场
新加坡组屋底层多为公共空间,居民可在这里办生日聚会、红白喜事,市镇一般不收租金,居民只需付50新元(1新元约合4.99元人民币)手续费办张许可证。这一风气显然对控制丧葬成本大有帮助。
在住宅区停棺安全吗?这点倒是大可放心。因为操办丧礼的业者会提供专门棺木确保安全。政府对这一行业管理严谨。新加坡的殡葬业者虽然是私营,但往往怀有对死者的敬畏之心,提供服务时中规中矩、相当规范。有的业者还心存公益,遇到家境困难或无依无靠的死者,甚至免费为其料理后事。
殡葬业者的收费一般根据操办天数、场地和所需服务的细项来计算,“全套服务”从3000新元到7000新元不等。在新加坡从事多年丧事服务的郑海船告诉记者,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连续三天举行的佛教治丧配套大约在5888新元左右,包括木棺材、防腐、遗容化妆、灵车服务、佛教诵经、素食服务、遗像放大以及蜡烛等祈福配套用品,并包括出殡等出行灵车的费用。
虽然现在倡导丧礼从简,但丧家一般还是会选择守丧三到七天。其间,亲友陆续前来灵堂吊唁,上香拜祭、慰问家属、奉上帛金。
在新加坡,多数丧家会花数千新元在报纸刊登讣告,一方面是悼念死者,另一方面也是通知与死者相识,但丧家无法一一联络、通知的人士。有的丧家会在讣告中表示“敬辞花圈帛金,转购慈善礼券以捐赠慈善机构”,这也成为本地社会的一个特色。
帛金对丧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一些社会贤达和人际关系较好的丧家,收到的帛金甚至会远远超出丧礼开销,他们多会把超出部分以先人的名义捐做慈善。
新加坡开放民间力量共同处理“身后事”也是一大特色。佛教有火葬传统,光明山普觉禅寺很早就倡导火化,设有火化设施和安置骨灰瓮的灵塔。提供骨灰瓮安置服务的,除三个由政府管理的大型安置所,还有两百多家教堂、寺庙和会馆等。
政府征用的前坟场很多为会馆所拥有。征用坟场时,政府会通知家属来迁坟,或进行火化安置。对一些无人认领的坟墓,会馆会帮忙妥善处理。政府在补偿征地费用时,允许会馆另设公祠和骨灰安置设施。
近年来,炒卖风气一度延烧到骨灰位。有私人业者允许将骨灰位用作投资,有人就一次买下几个骨灰位希望坐等涨价。可由于政府直接管理的安置所和非营利的教堂、寺庙和会馆等都不允许转卖行为,限制了炒风,使得骨灰安置收费从一两千到一万多新元不等,基本维持在民众可负担起的水平。
据《国际先驱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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