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陈熹 孔海涛、史诗龙、鹿重阳、贺龙这4个小伙子站在一起真挺吸人眼球,个个发型新潮,腰板儿笔直,海涛和诗龙还戴了耳钉。 他们是济南杂技团的演员。贺龙25岁,是里头最大的,他说他们从七八岁时就在一起,就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弟兄一样。 希望有一天不再 被人说是“耍猴的” 孔海涛今年22岁,刚刚参加了共青团山东省第十三次代表大会。会上绝大多数代表都比他大,聊天时别人问他:“你这么小还是学生吧?”“我是杂技演员。”海涛的回答总是让问者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有人打趣地问:“是耍猴儿的吗?” 海涛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大家对杂技不了解,才会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我们,甚至还有人认为杂技就是古时候走街串巷耍猴的。” 和海涛一样,史诗龙也困扰于人们对杂技的不解,他梦想着有一天,杂技能进入奥林匹克运动会,变成竞技体育的项目,让大家“认真”而不是“娱乐”地看待杂技演员。 “很多运动员奥运夺冠归来,总能进入知名学府读书,但是无论我们得过多少杂技节的金奖,都很难被大众知道。”诗龙说,“现在很多大学都有篮球、体操等专业队,唯独没有杂技专业队,我们很难去大学继续读书。” 杂技演员大多是中专学历,因为文化基础薄弱,加之社会上的大多数人还是认为杂技是草台班子,难登大雅之堂,大学没有专业队能“特招”他们,在学业上继续深造对杂技演员来说几乎不可能。 人家放假时 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杂技团是事业单位,这4个小伙子还是少年时就有了编制。他们也是一周双休,工作日每天早晨8点半到11点半、下午2点到5点练功。但其他人放假的时候却是他们最忙的时候,回家过年几乎是奢求。 团里干宣传的侯阿曼说,他们虽有编制,但待遇不高,像海涛这样获奖无数的演员,工资也只有两千多。 这群小伙子每个人参加比赛的获奖证书摞起来都有一尺高。证书摞得最高的海涛被兄弟们戏称为“劳模”,一来是因为海涛最近正参选全国劳模,二来是因为海涛的主项倒立,是杂技动作里最难最不能断了训练的,海涛是团里练功最勤的演员。 “他从没休过国庆7天假,放了两天假就得回团里训练。”阿曼说,因为倒立这个项目很特殊,断几天再回来练就会很吃力。随着年纪增长,动作的难度更大,更是不能中断训练。 像海涛这样天天训练,虽然辛苦但很让鹿重阳羡慕。鹿重阳的跟腱在训练中受伤了,已经歇了整整9个月,受伤之前,他在《钻圈》这个节目里负责钻最高的圈,跟腱断裂让他错失了去西班牙比赛的机会。 史诗龙说,干杂技毕竟是吃青春饭,受伤更是家常便饭。他给自己设了个“最后期限”:30岁,到了30岁他便不再演出。史诗龙是4个人中唯一想转行的,“因为演出去过很多国家,尝了很多异国美食,所以想开家异国风味的餐厅。”史诗龙说,他觉得最好吃的就是意大利菜,“所以没准十年后你再看到我就是意大利餐馆的老板啦。” 趁着年轻多拿奖 演不动了转幕后 鹿重阳是4个人中最小的,1993年出生,对于未来,他说没其他想法,就是好好训练,好好演出,年纪大了再考虑去“二楼”。济南杂技团大楼的二楼是行政科,不少人都是团里退下来的演员。侯阿曼就是这样,曾经获过蒙特卡洛国际杂技节的银小丑奖,该奖项被称为杂技界的奥林匹克。现在阿曼主要做些宣传工作,间或客串大型演出,比如近几年杂技团的招牌节目《粉墨》。 大概是因为浸淫杂技多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未来的构想很单一,加之认为自己文化程度不高,产生“除了杂技我什么都不会”的逼仄感,于是“演不动就转去团里的行政科或去演出科”,成了很多人的“降落伞”。 贺龙的爸爸曾是杂技演员,在长辈的熏陶下,他家里的不少孩子都从事杂技。现在,贺龙和弟弟贺风、12岁的侄女都在杂技团。贺龙说,他从前对杂技没太有感觉,2008年到2012年一直在日本千叶县交流演出,没参加过国际比赛,前不久随团第一次参加了国际比赛,得了个金奖,发现“对杂技有了感觉”,希望能趁着年轻多参加比赛,多拿几个金奖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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