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涉及一百万人口、海南岛1/4土地面积的宏大改革。作者通过对王一新及海南农垦内外的多次调研采访,根据第一手资料勾勒出了海南农垦波澜壮阔的整个改革历程。
《改革方法论》 赵义 何丹 中信出版社
□文/孟庆祥
改革是个宽泛的词汇,每个人说的改革可能都不一样,人人都着急赶紧改革,却很少有人认真思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每个人慌忙逃遁,却不知方向。
《改革方法论》作为百家标杆企业图书中的一本,对海南农垦改革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总结,试图突出“方法论”,要是我来给这本书其名字,会较改革的样本,而不是方法论。总结成理论固然好,突出一个个具体的事实对于处理具体事务更重要。
改革近三十年后,海南农垦的“生产关系”还处于改革开放前的状态。抗美援朝之后,为了应对经济封锁,国家在海南建立了橡胶基地。到2007年,全国的经济已经取得了巨大的发展,海南农垦仍然没有享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好处,涉及20多万职工,100多万人口的农垦区如何改革?局外人可能会想,那还不简单,也搞包产到户不就完了。实际情况却不那么简单,世易时移,变法宜矣。海南农垦经历半个多世纪的计划经济,已经形成一个独立,封闭,落后的小社会,农垦本来应该只是一个企业,但它肩负着所有政府和社会职能,从学校到医院,从社区服务到养老退休等等各种环节都交织在一起。与现在人们普遍抱怨的政府管得太多一样,农垦的情况是企业管的太多。
这本描述海南农垦改革的书之所以叫“改革方法论”,我觉得作者自始至终力图找到一些规律和程式供其他改革者参考。现在山西省副省长王一新是这个改革的总司令,像很多有创新精神的实干家一样,提出了很多实用的方针政策。如“做增量,做加法,不做减法”,“三个快字诀”,“方向是刚的,方法是柔的”等等。这些东西可以称之为方法论,供其他思考改革者参考。
但我觉得,一个最大的方法论并没有解决。就是怎么激励当权者必须改革,怎么样才能不让改革成为当权者的利益获取工具?王一新只是一个特例,他有改革的强烈意愿和使命感,他提出一定要让自己置身于利益之外,出淤泥而不染。然而,这一切终归是中国人期盼了两年多年的“盼清官”思想的延续。我们总是只能寄希望于好人当政,而好的制度设计则是“即使是流氓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得不为大众服务。”
心理学上有一个“皮革马利翁效应”,说的是远古时候,塞浦路斯国王皮格马利翁喜爱雕塑。一天,他成功塑造了一个美女的形象,爱不释手,每天以深情的眼光观赏不止。看着看着,美女竟活了。这个效应是说你期待的东西,最后会因为心理导向梦想成真。我观察到制度设计正好相反,假如你的制度假设都是好人当政,最后好人大部分也变成坏人。假如你的制度设计假设当权者都是坏人,最后坏人也会成为好人。《改革方法论》上有一处引用邓小平的话:好的制度可以使坏人无法横行,坏的制度却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
我狗尾续貂地加上一个解释,所谓好的制度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坏人,然后用机制的办法因势利导,把人们变成好人。就是亚当·斯密经济学的精髓——让人们在满足私欲之时,为社会创造最大的福利。我认为缺乏一个这样的制度,一直盼望有魄力的好人带领改革,这正是我们的愚蠢、无奈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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