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国际观察员 王昱
韩国总统府发言人尹昶重在陪同朴槿惠访美期间涉嫌性骚扰,这事儿爆出已经有些日子了。几天来,韩国国内反对党以及日、美、朝等各国媒体,充分发扬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精神,进行了热烈围观。尽管尹昶重一再辟谣,声称自己不是“摸臀”而是“拍腰”,目的是为了“鼓励部下”,然遍考各国礼仪制度,“拍腰以示鼓励”实在不知是哪国的风俗。到底怎么回事儿,其实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开城工业园刚关门,日本那边又闹得正欢,上任伊始的朴槿惠此次首访美国,意义有多重大,久经宦海的尹昶重不可能掂量不清。若说他存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恐怕谁也不会信。比较靠谱的解释估计是,此公在国内就这么“放浪形骸”惯了,此次出访,韩式“鼓励”遭遇美式维权,发言人先生一不小心“水土不服”了。
说起来,韩国人在国外这么“水土不服”还真不是第一次。去年9月,14名美国短道速滑国家队的运动员集体“上书”美国奥委会,状告他们的韩国教练“歧视女性,虐待队员”。至于韩国企业或顾客因要求他人下跪致歉而引发争议的案例,记性好的国人恐怕都能说上一两则。
不过,如果仅以这些信息就得出一个韩国民众素质不敢令人恭维的结论,显然是有失偏颇。事实上,这个深受儒家思想浸润的东亚国家,自古以来就享有“君子国”的美誉。首尔的景福宫取的就是《诗经》中“君子万年,介尔景福”的诗句。时至今日,对儒家思想的尊崇与继承也令东亚其他各国汗颜。韩国至今还保留着百余座类似古代私塾的“乡校”,并有专门的儒教大学,自1960年起,政府甚至将儒教的道德伦理列入大、中、小学的教育科目。在这套体系下长大的韩国国民其实素养普遍很高,笔者大学期间的一位韩国同学,头一次在上海坐地铁时很不适应,原因是首尔地铁是不设检票口的,买不买票全靠个人自觉。
这样一个“君子国”,在对外交往中怎会“水土不服”频发呢?算来算去,恰恰是儒家教育要多少担点责任。在儒家文化圈各国中,中国有五四运动,日本有明治维新,越南被法国长期殖民,韩国是唯一一个没有经历对传统文化进行大规模反思与扬弃的国家。不仅如此,从三一运动中用以反对日本殖民文化,到战后强调与欧美观念“和而不同”,儒家文化在近代韩国一次次被强化。儒家教育的确有助于提升个人素养,但瓜子当不了饭吃,其与真正的现代公民理念终究是两码事。在盛产谦谦君子的同时,韩国却频繁发生家庭暴力、歧视妇女、性骚扰以及前辈欺负后辈、上级侵害下级的事件。而男女有别、尊卑有序,也恰恰是儒家思想与现代社会理念的龃龉之处。若说这其中没有关系,怕是难以服人的。
若非大儒,捧着四书五经很难读出尊重妇女来,想在现代社会“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最简单的方式,恐怕还是补点现代理念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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