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倪自放
从端午小长假至今,电影市场的一个现象引发热议,很多人将之称为“劣币驱逐良币”:一部口碑很差被吐槽无数的电影《天机·富春山居图》影院排片场次超高,至今票房接近2亿元,可谓在骂声中票房走高。而口碑超好、“差评为零”的小成本电影《逆光飞翔》则票房惨淡,上映两天后在许多影院鲜见排片场次。
烂片高票房,好片没人看,其中有何天机?
□烂片符合“审丑”心理
6月9日上映当天,《天机·富春山居图》排片占据30%以上,首日票房接近5000万元,远超此前的《致青春》,在国产片首映日票房榜上位居第三。但影片上映后,时光网、豆瓣网评分分别为2.4和3.0,属近半年来评分偏低的国产片,微博等社交媒体上关于该片的吐槽层出不穷,网友甚至称之为“近年来难得一见的烂片”。
不过,口碑差并未影响该片的票房走势,端午节三天假期《天机·富春山居图》稳居排场数、票房第一,共取得1.3亿元票房,此后几天,差口碑持续发酵,但这并没影响该片的票房,目前仍占据排片场次、票房第一。
有业内人士认为,档期好、无竞争对手是《天机·富春山居图》票房大卖的主要原因,“《中国合伙人》已近尾声,《星际迷航:暗黑无界》上映两周,原定6月2日上映的《侏罗纪公园3D》被推迟,《天机·富春山居图》上映时几乎没有强有力的对手,而且端午节期间观影刚需较大。另外,该片拥有刘德华、林志玲等明星阵容,竞争力也高于同期上映的影片。”
为何社交媒体上的吐槽无法影响票房,影评人周黎明提供了另外一种看法,他认为《天机·富春山居图》是烂片但并不难看,“它不是粗制滥造,只是呈现出来的美学观点跑偏,比较像我们的晚会。我相信有观众是喜欢这部电影的,就像很多人特别喜欢春晚,但也有人特别讨厌。”
越吐槽越受欢迎,有业内人士分析,观众的审丑、好奇、从众心理也起了一定作用,“观众消费大众艺术,有审美需求,也有审丑需求,比如电视里的唱歌和明星跳水节目,观众有欣赏音乐、观看明星身材这种审美需求,也有看明星失误出丑的潜在心理。社交媒体都在吐槽《天机·富春山居图》,观众就好奇,到底能有多差?不看一下这部电影,好像有点落伍,于是从众去影院审丑。”
《天机·富春山居图》创造了一种“烂片营销”,以往都是在电影上映前吹捧如何如何好,观众看后感觉不好有心理落差,但《天机·富春山居图》片方坦承该片质量不完美,观众带着低期待去看,反而没有心理失落感。
□“好片”叫屈理由可疑
在《天机·富春山居图》越挨骂票房越高的同时,清新励志片《逆光飞翔》却备受冷落。这部影片曾获得金马奖三项大奖,赢得不少业界人士力捧,口碑上号称“零差评”。然而,该片自上映以来,排片场次仅占总比例的不到3%,上映两天后很多影院已经没有排片,票房不过几百万元。该片出品人王家卫甚至呼吁影迷去观看,但并无效果。
烂片高票房,大家公认的“好片”却鲜有观众光顾,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有业内人士表示,小成本的《逆光飞翔》未受观众青睐,原因很多,但以好片、烂片来评价一部电影,是非常不专业的,“电影只有商业片和艺术片之分,并无好片、坏片之分,以好坏来评价电影,是没有标准的。商业片,如《天机·富春山居图》,艺术片如《逆光飞翔》,商业片的‘商业’要求的是大众艺术,艺术片则是窄众的。以艺术审美论,《逆光飞翔》胜出,《天机·富春山居图》就是烂片；反之,以商业论,《逆光飞翔》会输。所以,烂片高票房不奇怪。”这位人士介绍,艺术片票房比不过商业片,这是全球电影界的普遍现象,有部分国家专门设立艺术院线扶持艺术片,但这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天机·富春山居图》虽然情节扭曲、细节雷人,但有大众对商业大片所要求的元素,明星、离奇的情节、超炫的场景,迎合了观众的娱乐需求。
□观众和影院 不应被指责
由于《逆光飞翔》排片场次太少,不少观众在网上叫屈,表示“欲看无排片”。面对这种情况,该片出品人王家卫忍不住一改低调作风,特意发布公开信并提出质疑:“是观众在选择电影,还是影院在替观众选择电影?”他呼吁影院能听到观众的呼声,多加场次。
由熊欣欣执导,集结黄日华、梁咏琪、吕良伟、郭涛、惠英红、倪虹洁等20多位明星的动作片《光辉岁月》6月9日公映,排片场次与《逆光飞翔》不相上下,也沦为“市场炮灰”。该片摄制组在其官方微博发出公开信,把票房失利的原因归于发行方光线传媒宣发不力。熊欣欣愤怒地表示:“我不敢说我拍的是什么好片、大片,但也不至于连海报都看不到。”直指影院排片歧视和宣传发行不尽力。
对于《逆光飞翔》《光辉岁月》排片场次受到的抱怨,济南一位影院经理表示,影院并没有替观众选择电影,“《逆光飞翔》我看了,内容我很喜欢,也给了场次,但上座率就是不行,连《天机·富春山居图》上座率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说明只是少数人喜欢。影院是市场主体,必须按市场规律办事,减少上座率低的影片的场次是必然的选择。”
对于《光辉岁月》片方的指责,光线传媒透露了一个事实,一开始光线本不想发行这部电影,因为该片题材缺乏亮点,但在投资方多次恳求并突破常规提出自付宣发费用的情况下,出于对投资方的同情才接下该片的代理发行工作,但宣发无法从根本上扭转该片的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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