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华 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编审,中国文联高级职称评委,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 1978年考入北京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学习中国画专业,1982年毕业并留校任教;1985年赴青海与青海考古研究所合作完成国家科研项目——“青海岩画考察”,在长达6年时间里,深入少数民族地区,下田野、上雪线,风餐露宿,足迹踏遍青藏高原,完成了《青海岩画》一书,也为日后的美术创作积累下丰厚的素材。1991年调入中国美术家协会,先后任《美术》杂志编辑部副主任、主任、副社长等职。 自1985年张文华赴青海,与青海考古研究所共同进行青海岩画考察的科研项目后,他便与青藏结下不解之缘。张文华在青海前后考察了六年时间,走遍青海所有角落,他一次次面对那美得令人窒息的神山圣水,一次次进入牧民的帐篷,啜着醇香可口的酥油茶,一次次漫步在草原上,渐渐将这片恋恋热土化为内心的一份永恒。 青藏是张文华魂牵梦绕的地方,即使考察结束调回北京后,他仍然不断往返于青藏线上,一如朝圣者般执著。从最初的陌生、新奇到后来的熟悉、亲切,他情不自禁地,开始用一种敬畏而依恋的心态去描绘这里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手下的笔墨也因此丰富而多情:凝穆的大山,沉重的云朵,摇曳的风马旗,缓行的牦牛······满满当当的画面让天地之间的景物也丰富起来,饱满的几乎让人屏住呼吸才能观赏品味。 怎样才能形成这样深厚而特殊的情感?张文华总喜欢讲这样一个故事来概括他对高原的所有思考:一次,张文华一行人去可可西里无人区的野牛沟进行考察,由于山路不好走,不能驱车,只能改坐马匹,并请了位当地牧民做向导。发现岩画后大家安营扎寨下来,却因为出发仓促准备不足,出现了食物短缺的问题。向导安慰大家说可以打兔子吃,每次他背着猎枪出去总能带回几只兔子,暂时解决吃饭问题。但在高原特殊环境中,水的沸点也只能达到80摄氏度,肉煮不烂,几天下去实在吃不消了,大家只能向向导请求:真的受不了了,不如打些天上的野鸭子吃吧。向导答应了,但每天骑着马背着枪去打猎,还是带一些兔子回来。当大家问他为什么不打几只鸭子时,他说,这几天我观察了,这些鸭子都有娃娃,把它们打死了,娃娃也就不能活了。 这个故事不仅让当时的他们感到震撼,也令以后的听者感到触动。原来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们,是用自己本能的行动来维护着高原的最后一片净土。沉浸于现代生活中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祖先“竭泽而渔,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而明年无兽”这些最朴实而富有智慧的谆谆教导,在改变自然,征服自然同时也承受着自然不堪重负的报复;相反,藏民同胞却依然在尊重自然,与其和谐相处。他们能在这环境恶劣的高原地区生存并繁衍下来,也许就是这种智慧使然吧。 在开始用笔表述内心的青藏高原时,张文华曾有过棘手的困惑:藏区天高地阔,时而暴风骤雨时而日光灿烂,用汉人传统描绘中原山水构图来表现这雄浑浩荡的景色,总觉词不达意,传统手法讲究的“计白当黑”甚至令画面稍嫌琐碎。后来他尝试转变思维,以“计黑当白”抒发饱满的画面感受,展现天地间的磅礴,气势一下生动跃然纸上。他不断调整处理着绘画技法,下笔大处着眼,甚至一定程度上忽略细节,以此表现雄浑肃穆,一种吞吐百川,写泄万壑之感。在《巴塘天空的云》、《高原秋韵》、《穿越唐古拉》、《雪域人家》等作品中,他把中国文化精神与自己的真实感受紧密结合在一起,让技法真正为表现服务,使自己的艺术和心界得以升华。 “走进西藏,也许会发现理想,走进西藏,也许能看见天堂······”用这首熟悉的旋律歌词来形容画家张文华绝不为过。他把灵魂留在了青藏高原,把心融入了那里,因为只有把高原化为内心风景的人,才能画出这样的作品。 (东野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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