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记事】 □ 尤怡芗
女儿是80后,小时候肯德基是她的最爱,可最近闹禽流感,使她不得不忍痛割爱,我跟她说没这么严重,她仍谈鸡色变,还劝我们也不要吃。 说起吃鸡,还有一段童年故事。记得小时候,许多同学家里都养过鸡,那时父辈大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即便父母不是农村户口,爷爷奶奶一辈也大都是农村人,而且,农村人几乎家家养鸡,因为它们是家里的“摇钱树”,靠着卖鸡蛋换点钱,才能买回油盐酱醋。 当时,我刚上小学,住在部队大院。春节过后不久,就看到有小贩要么挑着担子,要么推着小车,在路边叫卖刚孵化出来的小鸡,小鸡毛茸茸的样子非常可爱。放学回家便找母亲要钱。挑鸡的时候,小贩问:“要公鸡还是母鸡?”只见他拿住小鸡的两只小爪子,将它倒悬起来说:“小公鸡会抬起头,并且拼命扑棱翅膀向上飞;小母鸡的头则不会上抬,而且整个身子会无力地向下垂,连翅膀都不会扑棱。”我和同学一人买了一对,多少钱记不起来了。 我用蒸熟的小米喂它们,它们绒球般的小脑袋一低一抬,在我的手上啄米吃。它们迈着小爪子蹒跚追逐,淘气地互相打闹,结果把屁股啄出了血,我找来红药水,给它们擦抹。它们大概感到好奇,更起劲地啄,我只好把它们分开,它们又“叽叽喳喳”地叫着相互寻找。在打打闹闹中,不久就长出了小翅膀,母亲原以为我是养着玩的,没想到我竟然把它们养大了。后来,父母在厨房后面给它们垒了个窝,再后来,它们开始打鸣、下蛋了。我经常跟同学们炫耀,比谁家的母鸡下的蛋大、下的蛋多;谁家的公鸡打鸣声音好听、羽毛漂亮,当然,每次都是我赢。 国庆节放假,回家吃饭看到饭桌上有一盘鸡,我高兴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母亲说:“快吃快吃,你的功劳最大,多吃点。”原来是我养的那只公鸡被杀了,我发了平生最大的火,哭着拒绝吃饭,我是多么喜欢我养的这两只鸡啊,我每天喂它们,跟它们说话,它们就像我的小伙伴。母亲说:“养鸡就是用来吃的,不然养它们干什么?”我不讲理地大声说:“我不管,反正我养的鸡就是不许吃。”为此事我伤心郁闷了很久。 大概两年后,我们住的平房要拆迁,我家要搬到楼房里去住,鸡是没法养了。母亲小心翼翼地跟我商量:“你看,这只母鸡怎么办呢?”“不许杀,坚决不许杀!”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最后,母亲把母鸡送给了家在农村的同事。 现在,城市里没有人家养鸡,据说农村在家里养鸡的也不多了。也许年年会有禽流感,但是居家过日子却少不了鸡,无论什么喜庆的日子,餐桌酒席上不能没有鸡,鸡是家家户户舌尖上的美味和吉祥,大吉大利,那是祖辈传下来的习俗和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