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剑 大学是青春的时期,也是恋爱的时期,这方面的故事就多了。现在说起男女的那点事,都不太严肃,比如韩寒这孩子,我很喜欢看他的书,他的青春记忆是初中,是晚上顺着水管爬进女生宿舍,后面再让你联想着那些苟且之事。80后、90后的孩子就是生猛,哪像我们那个时代,多纯洁啊。 有一次一位同学来京公干顺便请北京的同学喝酒,席间开我玩笑,说我那时晚上出去约会,胳膊下还夹着个席子,不知干啥用。他这话寓意暧昧,纯属起哄。记得大学时就流行着一个说法,说老乡麦子地的麦子经常不明原因地倒伏,疑是被曲师的学生临时做了被窝。你说怎么可能,曲师的大多数爱情故事都是纯洁的。 谁在班里首开恋爱之先河,恐怕已难以考证。记忆中头一两年,大伙儿都还算沉得住气,埋头学习,其实也在窥测对象。到了后两年,都按捺不住,唯恐找不到,恋爱风气由此大开。那时男多女少,资源配置不平衡,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一般是先就地开发,班里同学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最后水到渠成。如杨金发和张学勤、赵延彤和谷莎莉、汪家明和李盈,这三对至今感情深厚,堪称正确爱情模式的代表。小骆和小宋,后来虽不得善终,当时却是同窗情深的模范。在班里配置不成,转向外系也是一个路子。小余和政治系一女生恋爱,开始没人看好,对方是女强人,小余哪能Hold住?谁知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好得让人有点起腻。 我在曲师谈了两回恋爱,对象都在艺术系,有人就说我好色。其实我在班里也试过,没啥反应,就萌生退意,加上班里女性资源稀缺,竞争激烈,把机会让给别人算了,以免头被打破。头一个女朋友M姑娘是自己找上来的,这让我虚荣心有很大的满足,可这应了“上赶着不是买卖”那句话,谈了两个月,热情日减。她是弹琵琶的,一个晚上我约77级刘振洪去她的琴房观琴,只见她一只手在琴弦上胡乱抓着,让我瞬时感到没有美感,于是决定退出。可人家还在兴头上,见我要撒手,就哭哭啼啼。女人绝招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就怕第三招出现,那可是人命关天。没了主意,找赵延彤去商量,他好像有经验,先问我对她干了什么,我说没干啥啊,就拉了手。小赵认为,光拉拉手问题就不大,但还是占了人家的便宜。我想想也是,人家一个黄花姑娘和你拉了手了,以后咋见人呢。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我和小赵商定,先叫小赵跟踪观察两天,看M姑娘是否有痛不欲生的表现,一旦情况不妙,马上向赵老师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万幸的是,M姑娘表现得比小万和老梁要好,具有正确的恋爱观,谁离了谁还活不了?没那事。 第二次恋爱轮到我上赶着了,那是我心仪已久的L姑娘,艺术系舞蹈专业。从入校第一天起就好像认识她了,但一直没有勇气和她说话,觉得自己不配。几年过去了,临近她快毕业,也没听说她找到一个主,觉得机会来了,应该试试。于是精心写了一封信,直接放在艺术系的信箱里,守株待兔。还行,姑娘很快有了回音。稍作试探,就陷入热恋中,天天晚上出去,但没有像那个同学说的那样,夹个席子,这多不雅啊。暑假领着去见父母,有定终身的意思,谁知回校后却收到姑娘的绝交信,没有什么理由。那天晚上,在一个小树林里,我困兽一样乱转着,万念俱灰,头回体验着失恋的痛苦。不过,我没有就此堕落,力比多反而升华,就在那晚,我下了决心,准备考研究生。 我在大学的两次恋爱均以失败告终,第二次恋爱后来曾经峰回路转酿成正果,但最后还是无缘维系,不幸由我首开本年级离婚之先河。都说“恋爱时我们不懂爱情”,直到现在,婚都结过两茬了,我还是不懂。 (本文作者为独立学者,曲阜师范大学中文系1978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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