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文 整理
在香港人质事件拖了3年之久仍得不到妥善解决之时,菲律宾方面终于展现出一点积极姿态:10月22日,马尼拉市市长埃斯特拉达推动一项市政府决议——向香港正式道歉。
埃斯特拉达不仅是马尼拉市市长,也是菲律宾前总统,还曾是个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他还有可能在2016年继续向总统大选发起冲击。
从一介平民做到国家元首,又从权力巅峰沦为囚徒,后又在政界实现“逆袭”——又一个传奇故事。或许好演员的秘诀就是,无论剧本好坏,都要发挥最好演技。
>> 何以当总统
1998年埃斯特拉达出任菲律宾总统时,不入菲律宾贵族和中产阶级法眼。
埃斯特拉达没有菲律宾精英人士的显赫出身,也没有留洋背景。他一介平民,大学没毕业就去做了演员。一口蹩脚英语,更是被年轻人所嘲笑。埃斯特拉达之所以当选,得益于他在下层民众中的好名声和“亲贫”的竞选纲领。他做演员很成功,24岁成名,连续5年被评为菲律宾最佳男主角。其扮演的角色也多是为穷人打抱不平、反抗邪恶势力的英雄人物,深受贫苦阶层的欢迎。另外,埃斯特拉达确实也有些管理才干。1967年,他心血来潮中止演艺事业转而从政。1969年就任圣胡安市市长,一干16年。后又任参议员、副总统,在保护贫民利益和打击犯罪方面政绩卓越。
虽然埃斯特拉达热爱美女、美酒和赌博,在个人生活方面放浪不羁,但这并不妨碍普通百姓对他的喜爱。当1998年埃斯特拉达宣布参加总统竞选时,有一位竞选对手曾在竞选集会上问台下聚集的老百姓:“你们会选一个酒鬼当总统吗?”台下的老百姓大声回答:“不会。”他又问:“你们会选一个赌鬼当总统吗?”台下的老百姓同样大声回答:“不会。”他再问:“你们会选一个风流鬼当总统吗?”台下老百姓更大声地回答:“不会。”他以为已经达到了宣传效果,于是接着问:“那你们选谁当总统?”老百姓异口同声地说:“埃斯特拉达。”
菲律宾大选为简单计票,赢得票数最多者即可当选,投票者的主力是下层百姓。就这样,埃斯特拉达以近40%的高支持率当选。
>> 总统不好当
执政初期,他就遭到来自于以前任总统拉莫斯为首的最大在野党对其执政能力的非议。为消除人们的疑虑,他让精英人士进入政府任各部门的一把手。针对国内的腐败现象,埃斯特拉达宣布取消国会享有的使用立法方面基金的特权,建议把这一举措中节约的大量政治经费投资到灌溉、收割设施及研究项目中去。为了稳住商界,改善菲律宾的国际形象,他兼任内政部长,负责打击犯罪活动。在一次电视现场直播的记者招待会上,他亲自逮捕了两个涉嫌绑架人质的警察,以示其与犯罪活动作斗争的决心。
不过,也有人批评埃斯特拉达政治不成熟。接近他的政府部长透露,埃斯特拉达经常凭直觉作出决定,有些决策甚至是在“狂饮”时即兴作出。在用人上,埃斯特拉达并非从有利于治国的角度考虑,更多的是论功行赏。那些帮助他登上总统宝座的“哥们儿”,他都不亏待。很多国家政策的讨论,埃斯特拉达都是和朋友在半夜的酒桌上讨论出来的。
在舆论的揭露和反对力量的攻击下,埃斯特拉达较低的文化水平、腐败的生活作风、独特的工作方法、与商界过分亲密的关系及其内阁官员的无能与腐败,引起菲律宾社会的震动。
埃斯特拉达最终因“哥们儿”出事。2000年10月9日,他的前密友、南伊罗戈省省长辛森揭发“花档门”事件,成了导致埃斯特拉达下台的最大丑闻。“花档”是菲律宾民间的非法博彩,辛森是幕后老板。据辛森称,从1998年11月至2000年8月,埃斯特拉达从非法赌博集团收取了巨额的黑金贿赂。辛森还揭发埃斯特拉达纵情声色,情妇不下五个,个个拥有豪宅。而且埃斯特拉达还喜欢周末与友人在游艇、总统府或豪宅里聚赌,一般都“手风颇顺”,因为富商朋友们都乐意把大笔的钱输给总统。
此项指控具有巨大的杀伤力,给了埃斯特拉达政权致命的打击。
>> 下台又被捕
“花档门”事件爆发后,以副总统阿罗约为首的反对党迅速发起“倒埃”运动。
一方面,阿罗约与前总统阿基诺夫人、拉莫斯和天主教领袖海梅·辛及菲工商总会等社会贤达和组织结成庞大的“倒埃”联盟,不断组织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要求埃斯特拉达辞职。另一方面,阿罗约在国会组成反对党联盟,并分化执政党联盟,以“弹劾”的法律形式逼埃斯特拉达下台。2000年11月,菲律宾众议院通过弹劾总统案,埃斯特拉达的罪名是“接受贿赂、贪污腐败、背叛公众信任和违反宪法”。
埃斯特拉达的支持者也不断倒戈,2000年11月2日,埃斯特拉达的盟友、参众两院议长以及49名执政党众议员退出执政党联盟,执政党联盟出现大分裂。
2001年1月16日,一份菲律宾建南银行提供的密封证据被呈送到弹劾法庭,据称这份证据可以证明埃斯特拉达在执政期间以化名存入银行的巨额赃款。但当日弹劾法庭经过6个多小时的激烈辩论,以11:10否决公开建南银行提供的证据,无形中等于提前判定埃斯特拉达无罪,这也就意味着弹劾陷入僵局。
弹劾不成,埃斯特拉达也自认清白不愿辞职。当年1月18日,十多万民众游行示威,对埃斯特拉达施加压力。19日下午,武装部队参谋总长雷耶斯、国防部长梅尔卡多、国家警察首脑拉克森相继宣布放弃支持埃斯特拉达,转向支持示威群众。军方倒戈,给了埃斯特拉达政权最后一击。
2001年1月20日,阿罗约在最高法院首席法官希拉里奥·达维德的主持下,宣誓就任总统。当天下午,在数名内阁成员和朋友的劝告下,埃斯特拉达不得不宣布离开总统府。同年4月25日,他以涉嫌侵吞国家财产罪被逮捕。
东山再起
或瞄准 2016年大选
2007年9月12日,菲律宾反贪法庭宣布,埃斯特拉达4项罪名成立,主要罪名是盗窃国家财产罪,法庭判处他终身监禁,并处以1600万美元的罚款。10月22日,埃斯特拉达决定放弃上诉权,转而向阿罗约提出特赦请求。10月25日,阿罗约宣布特赦埃斯特拉达。10月26日,埃斯特拉达正式获释,结束了长达6年半的软禁。作为特赦条件,埃斯特拉达同意不再谋求任何公职。
2011年11月18日,阿罗约被以“操控选举”的罪名起诉。2012年7月25日,她获得保释。但由于阿罗约仍面临掠夺罪的控告,未获准出国。
2013年5月14日,76岁的埃斯特拉达当选马尼拉市市长。埃斯特拉达获胜后告诉支持者:“我在有生之年没有其他愿望,只是希望用我的经验为公众服务,尽一切所能提高穷人的生活水平。”
媒体认为,挟2010年总统选举得票率排名第二的“余勇”,埃斯特拉达很可能以马尼拉市市长为跳板,瞄准2016年总统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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