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野升珍)
近年来,名人信札价格持续走高,今年秋拍中,有更多拍卖选择上拍此类作品,并出现了以120万高价易主的《徐悲鸿致张安志信札》等。小小纸片内涵丰富,暗含历史,这一曾经被视为“小众”的藏品,将逐渐走进大众视野,受到更多藏家追捧。
◤梁思成,林徽因文定礼本(部分)
名人信札价值得到开发
信札的历史久远,在国内,受到藏家追捧的名人信札多出自文人雅士之手,除记述事件之外,还具有很高的书法鉴赏价值,如西晋陆机《平复帖》,东晋王羲之《得示帖》等,都属于国宝级的书法珍宝。俗话说,文如其人,字如其人。信札的书写多洒脱随意、个性张扬,比起刻意创作的作品,更多了些意境和天趣,还能够客观反映出书写者为人处世、交友立命的情况,甚至涉及机密要闻、历史事件、学术研讨等内容,因此成为“有故事的书法”,具有文化、历史双重价值。
信札道出名画来龙去脉
在许多约定俗成的故事中,当事人的信札往往会成为澄清事实的重要佐证,引发背后的更多有趣花絮。以齐白石的名作《蛙声十里出山泉》为例,之前较为流行的说法是此幅作品由老舍指定诗句,齐白石经过三天巧妙构思,最终创作出能够表现听觉感受的国画佳作:虽然画面上不见一只青蛙,但观者看到水涧中的蝌蚪,便仿若能听到远处的蛙声,其中意境惹人遐思。
直至2011年,《北京文史》刊登了老舍先生当年求画的原信,才披露了这段被尘封60多年的史料。据悉,这封信是2010年北京画院在做齐白石国际论坛时发现的,但一直没有引起重视,经过辨识,信中的红色钢笔字“蝌斗(蚪)四五,随水摇曳；无蛙而蛙声可想矣”为老舍先生所写。原来他在求画时已主动提供了绘画的构思。直至老舍去世,他从未向别人透露构思细节,反衬了他人格的自谦,以及那个时期文人之间友谊的真诚和无间,更为这段佳话增添了惺惺相惜的雅趣。
家书见证传奇婚姻
而2012年受人关注的北京匡时“南长街54号藏梁氏重要档案”专场,最终共拍得6709.2万元,不少拍品均以高出估价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成交,更将信札收藏推向了一个高潮。这批信札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司法等方面,涵盖梁启超手书退出进步党通告、声援五四运动电报、讲学社简章、梁思成和林徽因文定礼细节等。不仅是研究梁启超、梁启勋、康有为等重要历史人物的最新发现,也填补了近现代政治史、经济史、学术史等研究的空白,具有相当重要的史料价值和学术价值。
以梁思成、林徽因文定礼本为例,作为著名建筑师夫妇的家长,梁启超写信交代胞弟梁启勋,为梁思成与林徽因专门设置了订婚仪式,每步的安排极为考究,包括邀请亲戚大媒、见面礼、新房布置等,梁思成与林徽因的文定大礼在“南长街54号”院中举行,这些信札也堪称民国时期书香门第婚嫁习俗的范本,更见证了这对才子佳人的传奇婚姻。
据梁启勋的女儿梁思明回忆,十年动乱中梁家遭查抄,这些信札险些被毁掉。当时,梁启超手稿大部分都被抄走,梁思明向红卫兵反复恳求将伯伯与父亲的通信留作纪念,这些信札才免遭劫难,成为今日的史料文物。而这批书信和手稿均用精美信笺书写,书法俊逸清秀,亦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和欣赏价值。
胡适、陈独秀通信
被国家优先收藏
2009年嘉德春季拍卖会上,近代文化名人陈独秀、徐志摩等写给胡适的信札以744.8万元的高价成交。其中,陈独秀致胡适信札13通27页,长达十多年的信件中涉及到《新青年》独立办报事件、《新青年》编辑同仁分裂事件、上海学生罢课游行运动、胡适参加段祺瑞政府“善后会议”事件等,可补新文化运动史和中共建党史研究许多史料,也见证了胡适与陈独秀二人由挚友到渐渐分道扬镳的恩怨情谊。书信中讲述了胡适不满陈独秀在《新青年》中宣传共产主义,提出将《新青年》撤回北京,或让有共产主义思想的人来办《新青年》,大家另起炉灶,再办一份其他刊物的建议。对此珍贵文物,国家文物局行使国家优先购买权将其收藏,更充分说明了名人信札的不菲价值。
此外,徐志摩在致胡适的信札中,言辞间颇为亲厚,信中谈到了金岳霖及其国外女友丽琳,《诗刊》第1期出版问题,南北学界事件,以及上海一班文人吃酸,攻击徐志摩等颇多轶闻,极有文化历史参考价值。
精品信札前景看好
物以稀为贵。所有名人留下的书札都极其有限,古代自不必说,即便是近代名人,书札流传于世的,也是凤毛麟角。就连齐白石这样存世书画真迹三万多、世界上最多产的书画家,其书信文稿至今面世的也不过百件,珍稀程度可见一斑。随着收藏家、投资人认识程度的深入和收藏水平的不断提高,名人书札的供需矛盾将更加突出。
信札收藏一重名人名气、二重史料价值、三重名人书法。有收藏专家表示,能拍出高价的信札,与其内容质量密切相关。2010北京中招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秋季拍卖会上,一组提及钓鱼岛为中国领土的五册《钱梅溪手稿》,经过多达40多轮的竞拍,最终以1457.5万元成交；出现在2011年嘉德拍卖上的《李鸿章致李瀚章书札册》,为李鸿章致其兄李瀚章书,提到了镇压太平军捻军及中俄交涉伊犁事件,以149.5万成交；《簠斋致吴平斋书札》收录了陈介祺同治、光绪年间致吴云书札,则以218.5万高价拍出。此件内收陈介祺以楷书、草书、隶书、篆书,与吴云讨论文字、钟鼎、碑刻等金石问题,均属晚清金石学热点,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这些信札尺幅虽小,却包罗万象,书法流畅自然,让人更加看好其市场前景。
▲钱梅溪手稿
▲簠斋致吴平斋书札(部分)
▲李鸿章致李瀚章书札(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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