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文
11月24日,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凯瑟琳·阿什顿和伊朗核谈判相关各方一起,宣布伊核问题初步协议达成。作为谈判牵头者,她也是其中唯一的女性。这位不太有名的欧盟“外长”积极促成了一次马拉松式的谈判,她漫长的努力让伊核问题有了新突破,也让人关注到她低调务实的外交风格。
其实,2009年阿什顿当选时,是一个几乎没有外交经验、只会说英语的欧盟贸易委员会委员。
当选欧盟“外长”
阿什顿也惊讶了
2009年11月19日,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比利时首相范龙佩当选为欧洲理事会常任主席,成为首任欧盟“总统”。来自英国的欧盟贸易委员阿什顿出任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全面负责欧盟对外政策。
此消息一出,连阿什顿本人也很惊讶。有媒体给出这样的标题:欧盟“总统”是“谁”,“外长”是“我不知道”,以此揶揄二人名声不够响亮。
阿什顿出生于1956年3月,是英国工党党员。凭借在工党党内的资历,在2007年6月布朗组阁时,出任上院领袖和枢密院议长。2008年10月,阿什顿接替曼德尔森出任欧盟贸易委员会委员。这样一位缺乏外交经验的人选竟然可以出任欧盟“外长”,官方的说法是阿什顿在欧盟贸易委员会的工作得到广泛认可,具有高超的谈判能力。
但是在很多人看来,阿什顿当选很大程度上是政治平衡的结果。
人们列举阿什顿当选的关键词:女性、英国和派别。第一,欧盟需要一位女性高官撑门面；第二,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曾是欧洲“总统”的热门人选,但因其大国色彩和亲美特点不被德法两国认可,而阿什顿当选算是对英国的补偿；第三,范龙佩属于中右阵营,选择来自中左派的阿什顿可以搞好派别平衡。
2009年,欧盟拥有27个成员国。2013年7月1日克罗地亚正式加入后,欧盟成员国成了28个。想要做好28个国家的“外长”,代表欧洲发出一种声音,耀眼的政治明星或许还真不是最优人选,低调务实如阿什顿,才愿甘当沟通协调工作的幕后英雄。
虽吃力不讨好
但相信自己
绝大多数成员国(特别是大国)其实不太情愿在与外交政策有关的事务上赋予欧盟太多权力,特别是在与其他大国的关系方面,传统强国更倾向于“单干”。而在欧盟内部,也存在大国和小国、老牌与新兴国家的利益矛盾。想要在欧盟这个超国家机构内让大伙儿达成一致绝非易事。
阿什顿这样评价自己的处境:“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要求我,而我要做真正的自己。”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弱者,既然2009年生效的《里斯本条约》强调了欧盟的法律地位,那么自己就是在履行法律所赋予的职责。她必须坚定地相信自己,才能向世界传递欧洲“共同的声音”。
虽然阿什顿曾被认为和德国总理默克尔、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一样是全球最有权力的三位女性,但是与默克尔、希拉里的铁腕强势相比,阿什顿显得安静得多。2010年1月12日,海地发生里氏7.0级大地震,当时希拉里迅速前往灾区,而阿什顿则在震后一个多月之后才到海地访问。这一“迟缓”动作引起非议。阿什顿的解释是: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海地,是因为不想因贵宾身份给救援工作造成困扰。一个多月后成行,反而能帮助自己看到援助的进展情况,进而为海地做出长远规划。
让所有人
都留在谈判桌
11月24日,旷日持久的伊朗核问题谈判有了新进展。伊朗与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美国、英国、法国、中国和俄罗斯,外加德国,达成“历史性的”限制伊朗核计划协议,协议通过限制伊朗核计划换取放松对伊朗的制裁。在伊核问题发布联合声明的现场,阿什顿的身影在各国外长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达成协议之前,她主持和伊朗进行核谈判已超过3年。这个关于伊核问题的初步协议,被看作是欧盟施展外交影响力的一次成功,也让人看到了阿什顿优秀的沟通能力。 阿什顿坚持不懈地让各方回到谈判桌,她在谈判桌上创建务实气氛,而且完全不以自我为中心。一位参与谈判的外交官说:“她没有外交影响力,只能在谈判进行的每一步来回地询问6个国家的意见。但是,她一直确保所有人都留在谈判桌前。”
明年任期将满
她无意留任
阿什顿的五年任期将于2014年10月31日届满。今年3月,她表示自己无意再留任这一职务,“应当交给其他人担当”。
要评价阿什顿在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这个职位上做得成不成功,很大程度上得基于对这一职务,甚至对欧盟作用的理解。
许多英国人认为,阿什顿和她的团队是欧盟过度扩张又爱管闲事的典型象征。即使亲欧盟的人,也很怀疑一个缺乏外交经验、只会说英语的高级代表。
欧盟内部的复杂性,也让人怀疑“用一个声音说话”的欧洲能否有统一的外交目标和优先事项,能否保持从始至终的政治权威,能否坚持强硬的讨价还价并在谈判时灵活应变。阿什顿在伊核谈判中发挥的作用,让人觉得28个成员国多元化的价值观最终也有可能变成欧盟的优势——能将28个国家的意见协调好并成事,想必也能在不同立场的国家间扮演有效的协调者吧。
即使一些以色列人在伊核问题、巴以问题上对阿什顿颇有微词,但阿什顿还是赢得了以色列外交官和政治家的尊重。一位以色列官员评价说,阿什顿没有决策权,她的工作就是推动他人制定好的政策,但在这一过程中,她表现出的高效令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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