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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2月3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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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韩国馆展示了大量高新技术,韩国大企业已经将更多目光转向中国。(资料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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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来,全世界成功完成转型,进而入列发达国家的成功案例为数甚少,我们的近邻韩国是其中之一。不是对领头雁一味跟随,而是时刻着眼自身目标,主动奋飞,这也许是韩国成功完成产业升级的秘诀所在。
□本报记者 王昱
也曾是山寨大国
熟悉世界各国名车品牌的人一定都注意过这样一个现象,韩国现代汽车的牌子与日本丰田汽车很是相像,同样都是一个圈里套一个H,区别仅在于一个风格上洒脱随意、另一个则有棱有角。当然,鉴于现代公司如今早已做成了气候,没人会因这一品牌设计而质疑该公司是“啃得起”、“阿迪王”式的山寨。不过这个“巧合”的确暗示了韩国制造业曾走过的一段路:和今天的中国很类似,韩国当年也是靠代工和山寨起家的。
在东亚各国中,韩国经济的起步几乎可以说是最晚的。日据时代朝鲜半岛的主要工业集中在北部,基本没给韩国留下什么东西,就是留下点也被随后而至的朝鲜战争打成了废墟。韩国正式开始“偃武修文”搞经济是在1960—1970年代,现任总统朴槿惠的父亲朴正熙总统用他的铁腕将韩国一把拽上了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1960年代前的韩国是个十分贫穷落后的国家,人均GNP仅八十余美元,属世界上最贫穷国家之列。但在1962—1976年间,朴正熙政府连续推出三个经济发展五年计划,使韩国经济得到了持续高速增长,年平均增长率达9.5%,韩国经济由此实现了第一次腾飞。韩国的人均GDP也由1962年的87美元增加到1979年的1640美元,年平均增长率为18.9%,这一发展速度被誉为“汉江奇迹”。
在今天看来,所谓“汉江奇迹”发生的原理其实并不神秘。朴正熙上台后,首先做的是批准了《日韩基本协定》,通过与日本关系的正常化,韩国获得了大量的代工订单。大到汽车零件装配、小到制作假发,通过对这些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代工,韩国挖到了经济腾飞的第一桶金。而三星、现代等后来享誉全球的韩国大品牌,也正是依靠这支代工的拐杖,形成了自身的生产体系。
几乎在同一时期内,后来与韩国同样被列为亚洲四小龙、四小虎的其他几个国家和地区,也在享受着相似的“盛宴”,依靠给日美等国做代工创造着自身经济的奇迹。而韩国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区别在于,它预感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代工盛宴”早晚有结束的那一天。
“三明治”困境
欧美学者把20世纪亚洲经济的腾飞总结为一个“雁阵”,在这个“人字”排开的雁阵中,日本为领头雁,韩国、中国香港、中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居于中间,而中国、印度等其他国家则在雁尾。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起,日本不断提升自身的产业层级,并将自己淘汰下来的产能,以代工的方式向其他各国转移,以此带动各国的发展。这个模式曾一度十分有效,但它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缺陷,那就是它假定日本这只领头雁会不停地往前飞,为其跟随者的发展留下空间。这种模式当然不会永远地存在下去。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日本经济陷入停滞,领头雁无法继续前进,曾经辉煌一时的雁阵模式顿时土崩瓦解。而在这场解体之中,最被坑苦了的大约要算处于雁阵中心位置的韩国等“中层国家”,对于这些国家来说,跑在他们前面的日本已在高新领域堵住了其上升通路,后方则是中印等后发国家在各产业领域步步紧逼。以韩国为例,到1987年,包括企业员工工资等成本都已明显提高,劳动密集型产业方面曾经的优势已经不再。而到了1990年,中国同类产品开始大量出口,进一步挤压了韩国的生存空间,韩国经济再次遭受了重大打击,1990年到1995年间韩国很多企业倒闭,劳动密集型小企业与纺织类产业基本上退出了市场,韩国成了处在日本与中国之间的“三明治”。
实际上,就在韩国遭遇“三明治”困境的同时,类似的困境也在困扰与其产业结构相似的其他国家和地区。但区别在于,这些上世纪90年代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随后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发展之路。以经济体量曾与韩国相近的中国台湾来说,同样是当年干纺织业起家,时至今日台湾仍没有出现像三星、现代这样的世界级品牌。产业的落后造成的是经济的低迷。自2005年中国台湾人均GDP被韩国赶超后,至今已连续九年没有翻身,差距还有越拉越大的趋势。这一对比的存在说明,产业升级注定是一条并非所有经济体都能走通的“窄门”。
“战略产业”的力量
今天回头再看,韩国能完成“产业升级”这样一次突围,不得不感谢其政府的敏锐与远见。早在1973年世界第一次石油危机冲击东亚时起,敏锐的韩国人就开始了反思,从那以后,韩国开始连续出台各类法令,以政府调控的方式推动产业升级。
1973年,韩国颁布了《技术研究开发促进法》,该法案对企业设立的所有研发机构,从投资、地产到研发所得一律实行免税或减税,这大大刺激了韩国企业对自主研发的热情。与此同时,国家还通过调整产业政策,着力培养自己的自主品牌。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韩国政府几乎在每一个时期都会基于对未来国际市场的预判,制定这一时期的“战略产业”,如70年代的钢铁、纤维、汽车等十大战略产业,80年代的技术和知识密集型产业。进入21世纪,韩国又把信息技术产业作为了重点发展产业,并出台了“促进信息化基本计划”、“网络韩国21世纪”等一系列措施推动信息技术的发展。而对于那些虽然尚有赚头,却没有发展前景的“夕阳行业”,则预先进行主动的切割。这些措施使得韩国虽然看似在上世纪90年代的东南亚经济危机中遭受重创,其着力扶持的“战略产业”却并没有因之受损。恰恰相反,低端行业因成本上涨而导致的退出,反而为这些“战略产业”在韩国的发展腾出了空间。因此我们看到,从上世纪90年代起,韩国虽然在每一次经济危机中都会受到不小的冲击,却越挫越强,始终没有丧失自身的核心竞争力。
有人曾经将韩国不断变更自身“战略产业”的经济发展模式比喻为“金蝉脱壳”。的确,正是由于韩国自主规划未来产业的发展方向,制定相应的战略,这个国家才总是能在寒冬来临之前,预先备好自己的外壳,用未雨绸缪的方式解决自身困境。时至今日,这个小国家在科技研发上投入的资金占GDP的比重已经达到了3.1%,排名世界第三。不是对领头雁一味跟随,而是时刻着眼自身目标,主动奋飞,这也许是韩国成功完成自身转型的秘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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