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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2月3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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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08年,铁匠尤里·鲍利丁制造了一把反腐败斧头,作为礼物送给当时即将离任的俄罗斯总统普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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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张文
腐败早已是深入俄罗斯社会方方面面的沉疴痼疾。誓言反腐的梅德韦杰夫曾说:“当腐败已变成一个制度性问题,就应该用制度性的对策来应对……那么,就从我开始吧。”从官员财产申报到禁止海外账户,近年来,俄罗斯试图通过一项项法律和制度构筑反腐系统,来约束人性的贪婪。但显然,“从我开始”,仅仅只是开始。
国家“头号公敌”
2013年12月3日,关注腐败问题的国际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公布了“2013年全球清廉指数”报告,在177个国家和地区中,俄罗斯排名第127位,和巴基斯坦、马里、黎巴嫩等国并列。
俄罗斯近些年都处于该报告的“后段班”,名次逐年下降。这份报告和俄总理梅德韦杰夫的“自我评价”互相印证。2013年10月,梅德韦杰夫访华,在回答中国网友的提问时,他表示自己并不高估俄罗斯反腐工作的成果。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腐败早已是深入俄罗斯社会方方面面的沉疴痼疾。在苏联解体、俄罗斯转型期间,一些官僚和经济寡头运用价值低估、暗箱拍卖等种种非法手段大肆鲸吞原国有资产,造成约合1.7万亿美元的国家损失。行政腐败更是司空见惯,俄前总检察长乌斯季诺夫曾估计,俄罗斯80%的官员有不同程度的腐败行为。早在2004年1月,时任总统普京指出:“俄罗斯的腐败阶层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个黑社会,不仅官员腐败,各行各业都有腐败现象。”更要命的是,司法人员也是俄罗斯的高腐败人群。在俄罗斯有这样的说法:“审判不可怕,可怕的是法官。法官的口袋像鸭子的肚子,填也填不满。穿一身衣服进法院,出来时你就一丝不挂了。”
面对腐败这一“俄罗斯社会重症”,2000年普京当政后就启动了强势反腐的进程。2008年梅德韦杰夫出任总统,更将腐败视为“国家的头号公敌”,启动国家反腐战略。
财产公布从“头”做起
法学教师出身的梅德韦杰夫,将“反腐”概念引进法律。2008年12月25日,梅德韦杰夫签署了反腐败法。反腐败法明确了“腐败”的定义,确立了预防和打击腐败的主要原则,还规定了公务员及其配偶、子女申报收入和财产信息的义务等。
为了表示反腐决心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2009年4月6日,梅德韦杰夫在官方网站公布了个人收入和家庭财产情况,这对俄罗斯领导人来说尚属首次。4月7日,总理普京的财产情况也在政府网站上发布。
当年5月,梅德韦杰夫签署法令,要求公职人员及其家庭成员申报收入及财产,在不涉及国家机密的情况下,资料会在媒体上公开。
公布自己的财产情况,在梅德韦杰夫看来“很正常,全世界都这么做,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当财产公布成为一项需要上百万公务员遵循的制度时,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
2012年3月,梅德韦杰夫公开表示,他估计大约有十分之一的公务员在财产申报时作假。俄媒体指出,虽然任何人都可以登录俄政府官方网站查看政府部长以上官员的年收入情况,但并没有给出收入来源,民众只能“雾里看花”。有学者则指出,一些政府官员完全有时间在税收清单公布前,将可疑资产进行转移。
虽然效果不甚理想,但俄罗斯依然坚持每年让官员申报。2012年梅普换位后,普京对财产申报进行了细化。2012年10月,普京签署《关于俄罗斯政府》修正案,规定政府成员应申报自己及其配偶和未成年子女的支出。如果交易额超过前三年的总收入,要提交自己、配偶和未成年子女的收入信息,包括每笔购买不动产、交通工具、有价证券、股份的交易。
想做官就别做“裸官”
在2012年12月12日的国情咨文中,普京提出新的倡议,他表示不仅要完善官员财产申报制度,而且要“加码”,限制官员和政治家拥有海外财产、银行账号和有价证券。
“官员必须作一个选择:如果想担任国家公职,那就把钱存回国内。”2013年4月25日,普京在第11次“普京热线”中回答民众问题时,隔空向公职官员“放狠话”:“如果他们不信任自己国家的经济,他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2013年5月,由普京签署的《禁止国家官员及其配偶和未成年子女拥有海外资产法》正式生效,三个月内,政府官员和国企高管中,拥有国外账户者必须关闭账户,拥有外国发行的有价证券者必须割让,否则将被停职、免职或辞退。
此法一出,俄议会上院有多位议员放弃议员资格,其中包括“统一俄罗斯党”议员尼古拉奥利尚斯基这样的富豪。切尔西足球俱乐部老板、俄罗斯亿万富翁阿布拉莫维奇,也辞去俄罗斯楚科奇自治区议员、议会主席的职务。
分析认为,这项法律草案的通过是俄罗斯这些年来反腐败的必然发展,标志着俄反腐败斗争规范化、法制化建设迈上了更高的台阶。不过也有法律人士认为,此法有空子可钻,官员可将资产隐匿或转移,或者通过假离婚的方法,将国外金融资产划到夫妻另一方名下,则可不受约束。
制度反腐路漫漫
除了制度建设继续推进外,俄罗斯的反腐力度也超越以往。普京以其铁腕手段,在2012年掀起了一场反腐风暴。2012年下半年,俄先后爆出多起重大贪腐案件,包括隶属于俄国防部的国防服务公司非法倒卖军队资产等。为此,普京解除了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的职务,他成为第一个因涉嫌腐败丢了乌纱帽的部长。其后相继落马的高官还有原农业部部长斯克伦尼克,前地区发展部副部长、彼尔姆边疆区政府主席罗·帕诺夫等。
俄罗斯总统办公厅主任谢尔盖·伊万诺夫强调,打击腐败,没有“不可触碰者”。
这样的场景在俄罗斯反腐历程中并不陌生。2006年5月12日,普京在一天之内解除了17名涉嫌贪腐的高官,涉及联邦安全局、内务部、总检察院这些非常敏感的强力部门,同时它们也是反腐的主力部门。2001年和2003年,普京也掀起过反腐风暴,一批政府高官因此落马。但是,运动式的反腐败并没有遏制腐败之风。
2012年底,全俄舆情研究中心开展的民调显示,大多数俄罗斯人认为,普京、媒体和护法机关为反腐做出了贡献,但反腐不能说是成功的。
誓言反腐的梅德韦杰夫曾说:“当腐败已变成一个制度性问题,就应该用制度性的对策来应对……那么,就从我开始吧。”
显然,“从我开始”,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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