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笔者常出差,天上去,空中回。北京上海等地有时早上去晚上回。行色匆匆全是飞机旅行。快是快了,但在旅途中毫无乐趣可言。二十年前出差不是这样,长途都是坐火车,北京十八九个小时、上海二十六个小时,这是笔者常坐的车次,最长的是北京到乌鲁木齐,72个小时三天三夜。现在想来那时才是真正的旅行。不记得谁曾说过:旅行的意义在于旅途,目的地只是坐标,沿途的才是风景。现就将坐火车的感受与大家分享。
时间与空间 在火车上时间并不重要,不管你是急性子还是慢性子,火车都按照自己的速度跑着。那时的人们好像时间很多,以我出差为例,一般业务的时间都要两周以上。如上东北,要坐船到大连再买火车票到目的城市,到了之后再换成汽车或其他交通工具到县城,再租车或乘驴车到要去的单位。到地头怎么也要三四天时间。现在什么事都堆在眼前,出差急急办完赶紧回来。我觉得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心情的问题。 那时在火车上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网络,只是没完没了的播些老掉牙的歌曲。时间在这里是停顿的。大家在列车上好像与世隔绝、与要办的事隔绝、与火车外的世界隔绝。以至于我在坐了三天三夜火车后看到日历会诧异,昨天16,今儿怎么就20了呢?可能这也是一种麻木,但这种麻木是久违了的。我们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一刻不停地在想着利弊得失,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麻木一下,让时间停止,不是很好吗? 火车上的空间就是车座间的距离;或一个车厢的距离;或车厢间的距离。人们被拉近了。在一起坐着,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不管你是美如天仙还是浑身酸臭;不管你是喜悦还是悲伤,大家都是平等地坐在一起。我很喜欢在火车上聊天,不需要报上姓名,不需要为言语负责,不要管大家的看法,畅所欲言,下了车各奔东西,没有人会在乎你说了什么。说得高兴就多说两句,话不投机就换个人再聊。听得入耳就多听两句,还能长点学问;听得不对争辩几句,也不会动真气。你会见到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车过嘉峪关 火车已过嘉峪关,在荒漠上向西奔驰。到十点钟卧铺熄灯。很快车厢里响起一片鼾声,合着咣当咣当轰鸣,但我始终无法入睡。常言道“过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我的失眠不是因为思乡,常年在外已习惯了。是因为傍晚时分看到嘉峪关巍峨的城楼?还是一路行来断断续续的古长城?是看到黄沙掩埋的村舍?还是河西走廊延绵不断的青黑色山脊?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很满,很沉。我在下铺,爬起来看看窗外,一片漆黑,车内的晚灯印在窗上就像镜子,只能看到自己。又躺着翻来覆去时突然看到头顶的窗上有些亮光,仔细一看原来是天上的星星,看看星星也好。 多久没有看过星星了?在小时候,夏天乘凉,仰望天空就是这样多的星星。长大后直到现在一直在城市中穿梭,晚上闲暇不是与朋友们聚会就是在家看电视,很少抬起头看看星星。即使抬头也不会看到如此多,城市的灯光遮住了大部分暗的星,我们看到的星总是稀稀落落。而那些星星一直在那里,看着世界的变迁,从宇宙洪荒到人类繁荣。什么沧海桑田、荣辱兴衰在它而言只是一眨眼。至于什么百年基业、千年门槛,它怕眨眼都不屑了。我的心中释然了:不管你在干什么,想什么,感慨还是失眠,星星就在那里,笑你! 睡觉,直到饿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