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茂国
章丘较大的河流有两条,一条叫巴漏河,另一条也叫巴漏河;为了便于区分,人们管东边的叫东巴漏河,西边的叫西巴漏河;均发源于南部山区,一路向北奔流而去。 我的村庄临河而生,静静地栖在东巴漏河西岸,我因此有幸临河而居。河是一条季节河,只有夏季雨水丰沛时节才有水。每当暴雨过后,山水顺流倾泻而下,初时,河水浑浊湍急,轰鸣有声,在寂静的夜晚,整个村庄都能听到“呼呼”的流水声。几天后,水势渐弱,河水渐渐变得清澈见底,这时,河中就热闹起来,洗衣的、游泳的,一片沸腾;孩子们更是天天泡在水里,砸蛤蟆、逮泥鳅……夜晚来临,群蛙齐鸣,此起彼伏,人语蛙潮,自然和谐。 我喜欢家乡的河,不仅喜欢夏季的河水,还有关于河的许多的传说。沿河向南不远,在深深的河谷中有一片怪石嶙峋的河段,村民习惯把这里称作老牛槽。河里面有一块神秘而奇特的石头,老远看就像一头牛趴在河中间静静地卧着,用嘴对着它的鼻孔一吹,石牛就“哞哞”地叫起来,那声音好不凄凉,好像在向人们诉说它的故事。 传说这石牛是牛魔王的小儿子,非常调皮,一次,偷偷跑出来玩耍,因为太贪玩了,竟然忘记了回家,来到了凡间,一路走来,到了巴漏河畔,这时,它又渴又累,看到这里河水清清,绿草葱茏,就跳到河里玩耍起来。恰好,龙王爷的小儿子刚行完雨,看到小牛在这里偷偷玩水,就使起坏来,下起了大雨,河水陡然暴涨,小牛躲避不及被困在了河中央。村里的人们看到河水越来越大,眼看着村庄就有被淹的危险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到娘娘庙祈祷,祈求王母娘娘保佑,娘娘得知了此事,她想,这庄里的人们课耕读、尚勤俭,民风淳朴,咋会遭此大难?一定是那老龙王发孬。就用她的大长袖子一甩,河岸松软的泥土、河中的泥沙、枯枝都变成了坚硬的石头,挡住了咆哮四溢的洪水。小龙见势不妙,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跑了。 当洪水渐渐退去,人们看到在河中间露出一个类似牛的石头趴在那里。原来,小牛被困在河中也被变成了石头,再也回不去了,永永远远地留在了这里。后来,每当顺河风大的时候,人们就会听到巴漏河谷传来凄婉的“哞哞”的牛叫之声,好像是在诉说它的遭遇,又好像在呼喊着:“妈妈”。村里的人们可怜小牛,经常来这里陪它戏水、玩耍。我的童年是陪着石牛度过的,每次来都抱着牛头用力吹它的鼻孔,“哞哞”的叫声响彻河谷,回音悠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