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登山?因为山在等在那儿。”这是一位英国登山家为世界留下的名言。此后,这句话成为许多登山运动员的座右铭。前些日子,与画家刘鸿信先生接触,他用相似的句式诠释了自己在艺术道路上不断追求的原动力。 刘鸿信先生目前正向古稀之年走近,其大部分生活经历是在山东省胶南市度过的。那是一个山青水秀所在,与喧嚣的都市保持着若隐若现的距离。大珠山、小珠山,以及桃花源般的原生态乡村群落构成了他视野中的风景核心。置身其中,不知不觉地,他也成为了这风景中的一部分。与大自然如此亲密地接触,应该是许多画家所不具备的独特生活体验。山就在那儿,水也在那儿,平实的屋舍与袅袅炊烟都在那儿,日久天长,高山流水般的画面便装进了他的脑海里。 如果生活按照既定的惯性滑下去的话,相信现在的刘鸿信应该像许多退休老人一样,享受着那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然而,许多人的人生轨迹常常被诸多“偶然”因素所改变发生“错位”。1979年,胶南市从昌潍地区划归青岛市管辖,刘鸿信也便经常到青岛工人文化宫联系工作。同样是“偶然”,他在青岛工人文化宫邂逅了自己生命中的另外一座高山——艺术大师梁天柱先生。 梁天柱先生原名梁善玺,早年从医,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维持生计。然而梁天柱先生却酷爱绘画艺术,对山水画有独到的见解。他崇拜黄宾虹,每日心摹手追。梁天柱先生退休的时候,“梁家山水”的绘画风格已经形成,一副大家气派卓然而立。据称,他两次北上、七度南游,以古稀之年拜访敦煌,嗣后画风大变,逐渐形成了大气磅礴、浑厚拙朴的个人风格。著名艺术理论家王鲁湘将他的作品评价为“中国画史上还没有谁用这么坚强粗犷的笔墨来搭建山水画的钢筋铁骨”、“天柱先生此一创造性的探索于中国山水画的影响不可估量。”1991年,中国画研究院(现中国国家画院)破格聘请梁天柱先生为该院首位特约画家,国画艺术大师张仃更认为其是当代中国山水画继黄秋园、陈子庄之后的一个重大发现。 此时,刘鸿信“偶然”遇上梁天柱,似乎更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梁天柱先生在市工人文化宫的安排下带领学生经常到胶南写生、创作。刘鸿信主动担负了接待任务。在梁天柱先生看来,这种进入艺术殿堂的“方法”远比“技法”要重要得多。这期间,刘鸿信无疑是最用功的,也是进步最快的。为此,梁天柱先生道出了“扛我梁家枯笔焦墨山水大鼎者,非鸿信莫属”的说法。在刘鸿信看来,书法与绘画毕竟是一对孪生姊妹,比量的都是笔墨功夫,他也不苟同“笔墨等于零”的观点。他说如果中国画去掉了笔墨就是白纸一张。在刘鸿信的眼里,他的恩师梁天柱先生是一位不断探索新知领域的大师。即使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梁天柱先生还告诉他的学生,他在刻意研究写意花鸟画的技法问题。事实上,梁天柱生前也的确留下了少量的花鸟画。这些完全不同于齐白石画风的花鸟画,依然是明显的梁氏风格。本来这些花鸟画可以成为梁天柱先生艺术生涯里浓墨重彩的的一笔。但天妒英才,梁天柱先生于2001年溘然长逝,留下巨大的艺术空白让后人填补。刘鸿信坚持认为,笔墨是相通的,只要用心揣摩,一定会寻找到更广阔的的艺术空间。事实上,在梁天柱谢世之后,刘鸿信也正式退休。这些年。刘鸿信几乎倾尽了全部精力,以坚定的姿态,不断探索,在花鸟画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些都为他的艺术道路提供了多元发展的可能。人文气息渐浓,笔墨活水充沛。 刘鸿信认为,他赶上了一个美好时代,生在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并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偶遇”几位大师级的人物。如梁天柱、张鹏、隋易夫、崔子范、张杰三等。这些人在山水、花鸟、人物、书法方面均有非凡的的造诣。在这样的艺术氛围下,让后来者能更便捷地汲取艺术的营养,从而丰富自己。 艺术上,从自然王国到自由王国是有一段艰难曲折的道路要走的。这些年,刘鸿信的步履坚定而踏实。特别是在恩师辞世后,他主动承担起了发展梁家枯笔焦墨山水的重担。除了担任梁天柱山水画艺术研究会会长外,他更多的时间用在潜心研究山水画发展与突破的方向上。喧嚣与浮躁像滚滚红尘,似乎无法躲,无处藏。刘鸿信先生在这样的氛围下有意识地拒绝了市场的左右,把自己的根牢牢地扎在原胶南。在他看来,浮华背后往往潜伏着深深的危机,如果艺术家不能淡定从容,将离大师的背影越来越远。刘鸿信说,他对物质生活的要求很低,一份退休金足以让其过上体面的生活,但他对精神生活却要求很高,他不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浪费自己的才华。他希望自己能够在巨人的肩膀上发现那些未知的风景,描绘那些更动人的画卷。 “为什么画山?因为山在那里等。”刘鸿信如此说。 (崔均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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