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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磊
一群来自远古的巨人,三面围坐,不顾风吹雨打、尘土染身,任由草木在身上滋生,鸟兽在身上繁衍。千万年过后,化为一座座巍然不动的高山,矢志不渝地坚守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他们在护卫什么?”
登上巨人肩头一探究竟,遥望群山中央,心里豁然开朗,竟是魔镜。魔镜镜面光洁透明,柔顺似水,微风拂过竟也能荡起一片涟漪。魔镜四周,绿柳的枝条伸向四面八方,出水芙蓉漫布其上,化身一轮又一轮鬼斧神工般的雕饰,凝合成一圈绿中带红,红里透绿的镜框。
几道身影风姿绰约,犹如窈窕的姑娘,站在镜旁留下千年的守望,似在不停询问:“魔镜魔镜,这世上谁最美丽?”答案呼之欲出——“历下才是世间最美丽的姑娘。”
下山欲求魔镜仙宝,走在山间路上,轻嗅泥土送来的芬芳,借着斜阳透过繁枝茂叶洒下的光辉,看向奇石点缀下的密林深处,朦胧间似是找到了点点《绿野仙踪》:大舜当年是否在这里播撒了《一粒种子》?《睡美人》的城堡是否就在密林中央?听,树梢上有《夜莺》在歌唱；闻,《糖果屋》缕缕炊烟里有朱古力香。生怕被女巫诱惑,变成餐桌上的饭后甜点,慌不择路,夺路而逃,直到温婉的护城河边才算心安。
莲花姑娘一如既往款款坐在河边,将洁白的玉足浸泡在温暖的河水里,尽情享受那份柔软。一双柔荑抱着琵琶半遮素颜,十指轻颤舞动琴弦,将一串串愉悦欢跳、精灵般的音符洒向清澈见底的水面。不远处,黑虎吐水砸响鼓点,在清澈见底的河面上惊起阵阵波澜。翠玉玛瑙般的水草随波摇摆,随着悦动的音符齐齐舞动腰肢,简直就是场午夜钟声前的盛大舞会。聚焦湖底,试图寻找灰姑娘的影子,却发现翠绿中间并非独艳一点,难觅其踪。只有几只灵动的小鱼格外扎眼,憨头憨脑在舞池里游来游去,似也在寻找那位美丽的姑娘,告知她今夜拉车的骏马改由它们来扮演。天气渐凉,挨不到午夜那个拾取水晶鞋的重要时刻,只得心存遗憾惺惺作罢,继续踏上寻镜之旅。
沿着护城河一路前行。忽闻雷声滚滚,遥望苍天,阳光灿烂哪有阴雨来临的意思。心中起疑循声而去,穿过古色古香的小桥流水和精雕细琢的亭台楼阁,骇然发现雷鸣的源头竟是三把洁白玉壶。白玉壶口吐琼浆,“三窟鼎立、水涌若轮”,琼浆滚滚挤成一团,为求先一步观赏到世间美景,发出铜铃般的笑声,争着闹着冲出水面,给半个池塘涂上一层乳白色的华光。低身俯问琼浆:“魔镜何在?”却听对方笑得愈发响亮,“跟我来吧!”
紧追急湍,如影随形。没追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湾湖水映入眼帘,湖岸两边杨柳站成一排,任由齐腰秀发浸泡在水里,尽情享受那份水乳交融的温馨。微风袭过,轻点在她们躯体上的痒处,引得她们止不住一阵腰肢乱扭。湖面上氤氲水雾杳渺升起,似真亦幻。透过雾的余韵,依稀看到湖面上映照着点点绿墨。那是一座生在水里的山,巍峨而又绵延,群绿围绕之中,点点亭台、座座楼阁晶莹剔透抱作一团,仿若湖底龙宫浮出湖面,更似水雾中的海市蜃楼,折射出了天空之城里的美好景象。
恍惚之间,忽然想起找魔镜的事。扭头寻找熟识的琼浆,却发现他们早已畅游到了明湖深处。“喂,你们还没告诉我魔镜在哪里呢!”琼浆听到遥喊,却答非所问,“魔镜魔镜谁最美丽?” “历下才是世间最美丽的姑娘。”回声近在咫尺,就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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