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儿时烧火事
2014年03月0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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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君豪

  每次下厨房做饭,打开灶火的时候,总会想起小时候烧火的事情来。
  小时候,家在农村,一件简陋的碗柜,一口大锅,外加一方泥土抹成的灶台便是厨房了。母亲每次做饭,就唤我烧火。那时候,烧火的燃料一般有两种,一是庄稼的秸秆,再就是山草。庄稼秸秆用小麦、玉米的多,花生、地瓜等作物是不舍得烧的,大雪封门的冬天里,那是喂养牲畜的好饲料。山草是每年秋天的时候,到山里去打的柴草之类的东西,山草很耐烧,火力也比较旺,是农家人最好的燃料。
  心情好的时候,烧火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一边烧火一边烤一些食物吃,比如花生、红薯,嫩嫩的知了猴、肥肥的豆虫、籽满肚圆的蚂蚱,有时还有麻雀或是它的蛋。想想吧,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里,慢慢地从草木灰中扒拉出那个烤熟了的食物,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惊喜!吃完了,嘴边留着一抹黑黑的炉灰,也不去管它,只管高兴地出去疯跑了,于是风中便留下了一丝香喷喷的味道。烧山草尤其有趣,因为会有很多意外的收获,一粒风干了的野酸枣,一根可以削成弹弓或者刀剑的树枝,都会让我欣喜好一阵子。
  但是烧火也是有麻烦的,有时灶里的火不旺,于是低头去使劲地吹,这个时候火苗会突然蹿出来,把头发烧个措手不及,甚至会殃及眉毛。每每这个时候,到海便会被母亲剪得齐刷刷的,上学的时候便少不了被同学嘲弄。烧火烧得久了,也慢慢地琢磨出一些规律来,比如煮面条的时候需要猛火来攻;烙饼的时候则需要一点一点细细地烧;还有饭快熟了的时候要少添柴或者不添,为的是把灶坑内剩余的柴燃尽。但有时候也不这样,外面有伙伴叫着去玩,母亲却要烙饼,喊我烧火,于是便故意一把猛火烧进去,饼糊了大半,母亲便会心疼地大骂着把我赶走。
  烧火必须得用烧火棍,烧火棍的用处颇多,添加柴禾,整理炉灶,从火中扒出烤熟的食物。不仅如此,它还是母亲最拿手的“家法”。每次犯了错误,母亲便会抄起烧火棍,不过总是恐吓的次数比较多,只有一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那是刚上学的时候,不喜欢上课,于是偷偷地跑出去玩,不巧遇到了母亲,母亲拽着耳朵拖回家,抄起烧火棍狠狠地打了一顿。母亲不懂什么教育的方法,但是有了这深刻的教训,从此我再也没敢旷课过,学习也开始上了道。后来读了一些古代通俗小说,知道了杨排风善使一根烧火棍做武器,由于武器奇特,杀法独特,竟也屡获奇功。虽然母亲的“棍法”相比起来差了很多,但现在想来,却充满了浓浓的母爱和望子成龙的殷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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