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在脚下绵延
2014年06月2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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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鞋底的母亲。
     赵勋           

  10年前入伍,走南闯北换了不少地方,脚上的鞋子也换了一双又一双,但我深深地觉得唯有妈妈做的千层底儿千针万线连着我的心。
  我的家在农村,小时候家里穷,穿的、用的基本全是自给自足。最难忘妈妈做鞋时的情景:昏黄的灯光下,我写着作业,妈妈静静地坐在我身旁纳鞋底,还不时地抓起我的小手,揣在怀里温暖片刻。识字不多的她常常教导我写字就要像纳鞋底一样,一笔一画都要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其实,妈妈刚嫁过来时不会做鞋。妈妈是家里最小的女孩,上面有两个姐姐。虽然家境并不好,但最小的孩子还是享受到了特别的疼爱。后来,我和妹妹相继出生,为了减轻家里的开支,妈妈狠下心来对自己说,一定要学会做鞋。
  忙完了秋天,妈妈开始了艰辛的“求学”生涯——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妈妈按照别人教的方法,一针一线忙碌着。风不时从破窗里吹来,丁点儿的火苗吹得到处乱窜。我的小手护着火苗,不让风儿吹灭。妈妈笑着说,傻孩子,那样没有用。后来我睡着了,从梦中醒来,还看见妈妈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着用她的爱缝成的棉鞋。
  那样的夜晚,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场景,永久地刻在了我的心里。第一场雪来临之前,我穿上了温暖的棉鞋。
  后来,妈妈做鞋越来越熟练。每做好一双鞋,就像打了一次胜仗似的,她用牙嗑断最后一个针脚的线头,把一双新鞋摆在地上,呼唤着我:“快来!试试新鞋!”然后,蹲下来双手脱下我脚上的旧鞋,又抱着我的脚送进新鞋里,一只手扶着我的小腿,另一只手的手指当鞋拔子,穿好后,习惯地按按我的脚趾在鞋尖里的位置,又捏一捏两边的鞋帮儿,然后抬起头问我:“合适吗?”我说:“挺合适的,挺合适的。”每次妈妈都无比高兴。
  长大后到外地读书,然后参军入伍,脚上开始穿各式各样的鞋,妈妈的千层底儿似乎越来越远了。
  一晃又到了盛夏,气候有些异常,天热雨多。而工作繁忙,一双皮鞋应酬了好几个月,闲下来发现脚气又厉害了,抹过不少药仍不见好。找来一位老中医给看了看,他说除了用药外,穿鞋方面更要注意,最好穿布鞋,最好穿手工做的;他还说,这布鞋呀,接着地气呢!
  一番话马上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对千层底儿的眷恋,“接着地气”不正是妈妈经常教育我的要脚踏实地吗?多少个日日夜夜,我老老实实地做人,勤勤恳恳地工作,丝毫不敢懈怠,因为我始终感到,在我身后有双慈祥、期盼的眼睛。我不能,也没有理由使妈妈痛心,让她失望。
  绵延的母爱,温暖的不仅是脚,更是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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