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在日本东京首相官邸,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记者会上谈修改宪法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内阁决议案。 新华社发
本报记者 王昱
新解释含糊其辞
7月1日,安倍在首相官邸召集内阁成员召开临时会议,会议通过了正式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决议案。
所谓集体自卫权,即国家可以依据自身的判断,在盟友或利益相关国受到武力威胁时以武力进行自卫的权力。战后日本依据《和平宪法》一直不允许本国行使该权力,以此为基准提出的“自卫权发动三条件”被认为是日本《自卫队法》的基石。但是,7月1日在安倍内阁的决议案中,“自卫权发动三条件”被新的“武力行使三条件”所取代。
在该决议案中,通过对宪法进行重新解释,安倍内阁认为,日本有权力在同时满足下列三个条件时以“自卫”为名动用武力——日本遭到武力攻击,或与日本关系密切国家遭到武力攻击,威胁到日本的存亡,从根本上对日本国民的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构成明确危险；为保护国家和国民,没有其他适当手段可以排除上述攻击；武力行使限于“必要最小限度”。
与“旧三条”相比,“新三条”最大的改动是放宽了对第一条件的限制,在其中加入了“与日本关系密切国家遭到武力攻击”的表述,集体自卫权的行使因此而合法化。安倍内阁在决议案的前言中解释称,此项改动是“由于日本目前所面临的安全保障环境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不少日媒注意到,虽然安倍政权一再许诺将对集体自卫权问题“谨慎检讨”,甚至成立了专门的“恳谈会”,但最终拿出来的“新三条”依然语意模糊。共同社在报道中提出疑问,到底什么样的国家才算与日本“关系密切”?怎样的行动才算“威胁到日本的存亡”?这些问题在决议案中都缺乏详细表述。朝日新闻则进一步批评说,这些含糊的词汇,为政府“自说自话”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安倍又放“马后炮”
也许是意识到了新出台的决议案注定不会令人满意,安倍在内阁会议结束后立刻召开了记者招待会,为自己“力排众议”推动解禁集体自卫权解释“找补”。
在记者会上,安倍辩解说:“许多国民担心日本会因此抛弃和平主义的道路,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日本不会走上战争之路。(在该项决议通过后)日本卷入战争的可能性只会进一步减小。”
不过,首相先生这种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跟公众放“马后炮”的行事风格,遭到了许多媒体的反感。《朝日新闻》在述评中回顾说:去年年末,安倍在强行推动国会通过《秘密保护法》之后,就曾在之后的记者招待会上向公众谢罪说:“一定向公众作出详细的说明。”而在今年5月份,对于集体自卫权问题,安倍又承诺“将充分讨论,这次不会为(通过时间)定立期限。”如今,两个解释都没等来,却等到了内阁解禁集体自卫权的消息,令人失望。
事实上,一心要实现自己宏愿的安倍,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把公众舆论当盘菜。据安倍身边的幕僚向媒体透露,早在今年5月时,安倍就已经下定决心将在7月1日日本自卫队成立六十周年之际在内阁会议上通过该决议,以免夜长梦多、事久生变。
“因为这是首相个人的宿愿啊。”这位幕僚感叹道,他透露说,在结束了日本长期的“扭曲国会”之后,安倍目前个人在自民党内的威信很高,“幕僚们认为应该缓一缓的事情,如果首相认为不能拖,那就会立刻实行。”
不过,风头正健的安倍能否承受此次“独断”带来的打击仍是个问题。6月29日日本媒体公布的最新民意调查结果显示,58%的日本民众受访者反对日本政府通过内阁决议修改宪法解释,安倍内阁的支持率也比上次下降4%,跌至45%,创下安倍自再次出任首相以来的最低支持率。
“亚太小北约”更近了
此次日本内阁通过的解禁集体自卫权决议案到底有何意义,本报记者连线了复旦大学日本研究所研究员冯玮教授。
“根据日本宪法第九条的规定,日本是不承认国家有交战权的。这就是说,日本不会对他国宣战,也不接受他国对其宣战。”冯玮教授介绍说,但是,如果集体自卫权被允许使用,日本在盟友遭受攻击时将有权对攻击发出的国家动用武力,这在事实上与日本宪法第九条相违背,也是为何日本民众和在野党对此次修改反应如此强烈的原因。
在谈到日本解禁集体自卫权后对中国将造成何种影响时,冯玮表示,集体自卫权的解禁,让日本事实上拥有了以武力为担保与他国进行军事结盟的条件,联系到日本日前与澳大利亚等国在军事合作方面的意向,此次解禁无疑让日本离构建“亚太小北约”的计划更近了一步。
不过,决议案的通过并不意味着日本自卫队可以马上行使集体自卫权。日本政府还需要对《自卫队法》等相关法律进行修改完善,相关法律将在今年10月举行的临时国会进行审议。如果相关法律获得通过,日本即使没有直接遭受攻击,也可参与针对他国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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