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侦察行动中,祖国强、祖国昌兄弟俩一马当先。(资料片)
祖国强训练时杀气十足。(资料片)
一样的脸庞,一样的身材,一样的军装,你难以辨别这对孪生兄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但只要他俩出现在营地,就被其他战士看做军人的标杆。
从“十佳新兵”、优秀士兵、“特级战斗员”,乃至拿到代表军人无上荣耀的“优秀猎人”勋章,祖国强、祖国昌兄弟在军事素质上相互比拼,共同进步,连获得的荣誉都是成双成对。
这对来自山东沂南山区的双胞胎兄弟,10年前就应征入伍,早该服役期满,但当面对进退走留、父母生病、大龄未婚……他们始终没有动摇强军报国的信念,一直在部队冲锋陷阵。
名字“自强自昌”变成“国强国昌”
6月25日下午,闽南的天气闷热潮湿。在南京军区某师训练场,祖国强、祖国昌各自带队开展协同训练。兄弟俩身披装具、手拿钢枪,逐一完成训练课目,动作干净利落,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训练似乎是两人最大的乐趣,1米76的哥哥祖国强说:“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语气里充满了一股拼劲儿、狠劲儿,而这句话如今也已成为连队的口号,并在军中广为流传。
哥哥稍显内敛,弟弟祖国昌则外向多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俩人站在一起,仔细看,弟弟比哥哥高出两厘米,而哥哥脸上则多了颗痣。在战斗场上,他们是不分伯仲的“祖国兄弟”,时间久了,战友们也只有通过这颗痣才能分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10年前就离开老家沂南县马牧池乡双泉村,兄弟俩的口音已经有了南方味儿。提起家乡,他们还记得临行前父母的嘱托:“好好混,不要给家里丢脸!”那一年,他们17岁,刚刚读完高二。
祖国昌说,爷爷在民兵团前后干了27年,父亲祖卫东却因为身体不合格,3次报名参军都未如愿。1989年,爷爷弥留之际,拉着父亲的手说:“你爷爷的命是当年八路军救下来的,我在民兵团也干了27年。没有国家就没有咱们的小家!大孙子自强改名国强,老二自昌改名国昌……你当不成兵了,他们长大了都要给我当兵去!”
就这样,两岁的祖自强、祖自昌从此改名祖国强、祖国昌。
2004年,承载着家族四代人的期望,祖国强、祖国昌兄弟双双参军入伍,来到了南京军区某部“钢七连”。
“说实话,当兵时家里确实很困难。”祖国强说,当时家里的收入只靠种几亩地维持。
祖国强说,当时村里的情况是,小伙子不上学就出去打工,只要肯吃苦,都能给家里挣到钱,可父亲仍然坚持把两个“壮劳力”都送到部队,认为这才是报效国家。
脚趾盖脱落了,27公里仍跑第二
“2004年12月23日”,祖国昌牢记着到连队报到的时间。新兵营头一个月的训练强度不小,兄弟俩一上来就吃不消,祖国强百米、战术基础不合格,祖国昌的手榴弹、单杠则全连垫底。
为了寻找差距,兄弟俩决定笨鸟先飞,每天除了睡觉,腿上始终绑着负重沙袋,这个习惯甚至一坚持就是好几年。而训练投弹期间,他俩一个月就拉断两根背包带,练习单杠时,胳膊更是肿得赶上小腿粗。最终,俩人从“新兵蛋子”成长为“十佳新兵”、优秀士兵。
兄弟俩不断超越自我,成为连队的训练尖兵后,他们又在2007年主动报名参加军区“猎人”集训队。这种魔鬼式的训练,包含了各种极限体能、射击、潜伏、攀登、长途行军等,非常残酷。祖国昌回忆,当时全军区选了73个人参加,个个素质过硬,但坚持到最后的才55个人。
“在那儿,最舒服的日子永远是昨天!”祖国昌说,“刚开始,27公里武装越野、负重穿越泥潭、抗疲劳、耐饥饿、意志训练等超强课目,我们真吃不消,但我们就一句话,‘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每天击打沙袋5000次,拳头俯卧撑1000个,马步推砖2000次……没完没了的体能训练,险象环生的高难课目训练,一个过程训练下来,全身就像散了架,吃饭穿衣手都抬不起来,甚至一度被战友抬着才能下床,但祖国强、祖国昌没打退堂鼓,甚至刻意加大训练强度。负重越野,兄弟俩不仅穿上沙背心、系上沙绑腿,还往背囊里放了近10公斤的石块；徒手攀崖,挑的都是最险最陡的崖壁,手指被磨得血肉模糊。
在完成一次27公里山地越野时,负重20多公斤的祖国强刚开始速度飞快,可越跑越吃力,原来是右脚大脚趾甲沟炎犯了,疼得实在难以忍受,但只要请假,就意味着自动退出。这时看到路边有一块长石条,不由多想,他一脚踢过去,脚趾完全麻木了,不再感到疼,就又使劲儿往前冲,以2小时21分,第二个冲过终点。
这时再蹲到地上,脱下军靴,祖国强才看到,右脚几根脚趾血肉模糊,大脚趾盖整个脱落下来,粘在袜子上。
“当兵哪能没点儿血性。”祖国昌说,当时攀岩时自己不小心受伤,肋骨骨折,但也只能咬牙坚持。在经受了地狱般的“战俘拷问”后,祖国昌取得步枪速射、意志障碍、攀崖3个单项第一,手枪速射第二,而祖国强取得山地战术、山地逃生、轻潜水、特种驾驶、特种救护5个单项第一,两人还双双荣获“优秀猎人”勋章。
带新兵拼头脑,哥儿俩比严也比狠
除了个人素质过硬,两人带兵也不含糊。新兵刚来不适应,去高地训练时,一练一整天,有些战士快晕了,祖国昌就帮着拿枪,负重是别人的好几倍。30米的石子路面,他40秒完成3种匍匐姿势转换,然后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平时训练不拼命,打起仗来就丢命!”祖国昌这样激发士兵的血性。
如果说祖国昌带兵要求严格,那么祖国强带兵则近乎苛刻。战士郑阳说,在自动步枪精度射击考核中,自己打出了入伍以来的最好成绩47环。本以为能博得班长的表扬了,哪知祖国强对他说:“不能因打出47环就骄傲,你每次最后击发瞬间闭眼,这是射击大忌。”第二天,祖国强把郑阳叫到训练场,“现在我跟你对着练瞄准,我不闭眼,你就别闭眼。今天你对自己不够狠,将来上战场就不要怪敌人对你狠!”
不过,私下里兄弟俩都极重感情。“90后”战士雷博说,两兄弟带兵的口碑没的说,提到他俩一般都叫“强哥”、“昌哥”。而“强哥”、“昌哥”也的确带给新兵不少归属感,考虑到训练量大,他们带新兵一起泡脚,有时还帮新兵修脚。
为了带出过硬的集体,兄弟俩事事比着干。应用射击考核中,祖国昌带的一班总有人不及格,而祖国强带的四班次次优秀。弟弟找来哥哥,针对每名战士射击动作进行分析对比,量身定制训练计划。最后团里组织“尖刀班”比武,一班超越四班成为“射击标兵班”。400米障碍一直是四班的短板,哥哥就找来弟弟,共同设计出一套训练法,后来四班摘得师组织的400米障碍比武金牌。
除了拼身体,还要拼头脑,兄弟俩每天学习外军新式战术、编组方式、作战思维。《步枪特种射击》、《行进间越障射击》等一批特战教案进入了团队训练资料库,兄弟俩成了团里小有名气的“兵参谋”。
政府企业屡召唤 两个就是不动心
当班长7年,兄弟俩看到了一批又一批兵的成长,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兵,唯有自己还在坚守。
“多年不见的朋友给我打电话,一问之后都很惊讶,说你咋还在当兵。”祖国昌耸耸肩说,自己就是喜欢军营,全部的生活圈子也在军营,只要军队还需要,愿意一直留在这里。
其实2012年即将服役期满时,兄弟俩回家探亲,当地公安局的一位领导慕名来到家里,对他俩承诺:“只要退伍回家,就特招为特警。”
他们不止一次面对党政企业抛出的橄榄枝,有老家企业甚至要花十几万年薪聘请他们,考虑到父母年迈,他们差点儿都动摇了,但当军队表示希望他们留下来时,连对象都没找的俩人毫不迟疑,决定继续留下来。
“以前,总想着当两年兵就回家挣钱。现在看来,这种想法真不应该!”兄弟俩“晒”起感悟,“每次休假,看着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我们坚信,有党的好政策,无论是留在部队还是回到地方,前途必定一片光明,而我们这身本领是战场对敌的‘杀手锏’,不是个人谋出路的‘敲门砖’。”
对于父母,兄弟俩觉得帮衬得太少,“我尽可能多给他们打电话,聊聊军队的生活,但有时一出去训练,很长时间都没机会通话。”祖国昌说,“只要给家里打电话,我准是先给我姐打,问她有没有多回去看看。”
祖国昌感到惭愧,家里两个儿子都“靠不住”,只能靠姐姐照应,而姐姐嫁到邻县这么多年,自己才去过她家一次。
作为弥补,兄弟俩把这些年攒的十几万元都贴补了家用,每年也尽可能休探亲假结伴儿回去看看,抢着干家里的农活。
但对于父亲祖卫东来说,最令他感到慰藉的是,“兄弟俩在部队好好干,寄越来越多的军功章回家,最好挂满墙。”
兄弟俩也确实是这么做的,祖国昌说,刚到军营,他就和哥哥打赌,看谁先把军功章寄回家。如今,他们还想在忠勇之路上获得更多荣耀。在博客上,兄弟俩写道:“戎装穿在身,责任系心头；任凭风浪起,我有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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