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石磨情
2014年08月2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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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宝璇

  我到离家较近的“老磨坊”卖粮店买点绿豆,进门后眼前一亮,两个圆石盘做成的能将粮食碾碎的石磨,将我带到了40多年前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牟平城南二里路的王贺庄村度过的,在我六七岁时,记得母亲、姐姐、嫂子们一到晚上就要到厢房里,捧着磨棍推磨。石磨是圆的,在石磨上面有一个大圆孔,要推什么就将什么粮食堆在磨顶上,然后再将一部分放到大圆孔里,随着母亲、姐姐不停地走着,面粉顺着两个磨盘缝里流出来,中间休息时,母亲也不得闲,她要用箩将面粉箩出来,第一遍面粉叫头白面,留着来客人吃,第二遍是二麸面,是留着祖父母或者在外地工作的哥哥、姐姐回家吃。母亲将面箩第二遍后,再将麦麸倒进磨眼里,这次磨出的面有点粗糙,略有点暗淡,无光泽,这一遍面才是我和母亲、姐姐们吃的。
  母亲腿经常肿,我看她累得满头大汗,就求母亲:我也加入这推磨的行列吧。母亲看实在拗不过我,就叫我拉绳,就是在磨棍上钉了个钉子,加上一条粗绳子,另一头将绳子拦在我的腰上。母亲一说“开始”。我就起劲地往前拉,像个小毛驴似的。冬天有棉袄垫着肚子还好说,特别是夏天,绳子在肚子上深深地刻下了绳印。母亲不舍得我,用毛巾缠在绳子上,我才好受点。那时候我仅有6岁,长得又瘦又小,但是却坚持要干这拉磨的营生,为的是减轻母亲的负担,再者,小孩子干活儿一开始都有兴趣。
  9岁那年,姐姐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好方法,一面推磨,一面给我讲故事。记得那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常听到样板戏,毛主席语录歌曲,推着磨也开始学唱给姐姐、母亲听。后来我又参加了牟小红学生文娱宣传队,我在磨道上学唱的歌、样板戏有了用武之地。一次演出后,14岁的我被借调到城关公社三秋会战指挥部帮助广播,真叫姐姐说到了,我捧着磨棍走着唱着的内容,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5年后,我考入高等学院到外地上学了,我三姐姐也因为二姐夫要随部队到巴基斯坦,照顾了一个工作人员的名额到新疆工作了。我家的石磨没有人推了,母亲说:“只得换面了。”可是每逢春节回家过年,母亲总嫌买的面蒸的馍馍不白,我总要打趣地说:“要不,我再上磨拉上一圈?”
  推石磨锻炼了我的意志,激励我在工作岗位上绕过道道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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