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时代的阅读
2014年09月0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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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京吾
  网络提供了这样一个小资料: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的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国民人均读书仅4.39本,略高于上年的4.35本。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北欧国家国民每年读书24本左右,美国为17本,韩国为11本,日本、法国为8.4本左右。
  虽然这个4.39本中肯定不包括我,也足令我为这个数据感到羞愧:这与一个号称具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实在太不相称、太格格不入。而且,我并不十分怀疑这个数据的准确性,不信诸位可以看一下自己周边熟人有多少阅读量超过这个4.39的?
  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在漫长的历史中顽强生长、延续至今,可以说在相当程度上拜阅读之福,诸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类古老格言,都表明中国人在阅读方面下过一番工夫,并且颇有心得。
  能说明阅读在古代中国具有普遍性的还有一句话:“暮为田舍郎,朝登天子堂。”一个田间读书郎,一夜之间即可位极人臣,可见读书利益巨大——当然,这有点过于“典型”,试图成为天子门生,不通过几道严格考试,几乎完全没有可能。但无论如何,读书所具有的巨大诱惑力,表明这是个文明的时代。 
  进入现代社会的时间远不如古代社会的时间漫长,但现代化的速度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在我小的时候,电话还是一件稀罕物,不过短短四十年便进入了网络时代,尤其移动网络的高速发展,奢华者如苹果,其实也就是个街机。
  移动网络时代给阅读带来巨大的便利性,芯片容量急剧扩张,一部小小的手机就能塞下海量文本,于是,不论在公交车上、地铁上、列车上,甚至有“勤奋”的姑娘小伙,开着车也要捣鼓几下手机,如痴如醉,丝毫不顾惜安全——只是他们到底是阅读还是娱乐?因为设备装载的不只是文本资料,还有各种即时通讯、音像软件和五花八门的小游戏。
  在我看来,阅读虽不至于到庄严的地步,但也不是一件轻薄事,它不只是信息的摄入,也是知识的摄入。信息的摄入宛若零食,知识的摄入方为正餐,信息和知识的区别在于,前者是知其然,后者则为知其所以然,不是每一条信息——甚至大部分信息与我们的生活都不会直接关联,但知识却在随时发生作用:认知、分析、判断,继而结论,无时无刻不是知识在起作用。或许有人说,没有信息又如何进行判断呢?所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道理就来了:不论是谁告诉你,他已经掌握了“宇宙真理”,此时,不需要你掌握任何一条关于宇宙真理的信息,即可判断对方,要么骗子,要么疯子——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即便不使用移动设备而是安坐电脑前,电子化阅读也有许多不够便利的地方,除了最基本的txt文本、word文档和pdf文档外,喜欢在数字领域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科学家、工程师、技术员和IT从业人员(他们总是自谦地说自己是IT民工),还不断地为我们开发出一大堆阅读软件,不仅要学会使用还要及时更新。而我,每一次阅读总有勾勾画画的习惯,或者旁注,或者眉批。面对各种不同款式的阅读软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阅读而是学习软件应用,如此,网络阅读就成了一门技术活,要学会安装软件,还要会使用软件,比如word文档就有上百个按钮,最初使用时的木讷情景我还记忆犹新。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终于学会了几款软件的使用方法,现在使用word文档可谓应用自如,但我最大的收获不是在电脑上阅读了多少部宏伟著作,而是先把自己变成了电脑专家——我现在不仅可以随手重装系统,还给我的电脑换过光驱、电源、显卡、网卡、风扇,你说厉害不厉害?
  网络既然能够互联,网络阅读的过程往往是,读着读着就把自己的使命忘记了,一会儿就开始周游列国,诗云: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而在谷歌地球上,随时可以环球奔驰几个来回,至于读书的事,由此变成明天的事业。
  据说,长期在电脑前操作还有一些副作用,比如辐射、坐骨神经痛之类的,而更为可耻的是,我活生生地把自己培训成了扫雷专家。

  (本文作者为文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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