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潮
2014年09月0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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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赛波(中学教师)
  夏天里,回到老家,忍不住又去看那条死掉的河床。一盘石碾躺在晒干的泥坑中,一些不知名的花开在旁边,花朵上爬满了黑色飞虫。
  我从污染地家乡逃回污染地居所时开始读陈楸帆的《荒潮》。从陈开宗这个返回家乡“硅屿”的外乡人身上,我看到了作者,也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他乡,也看到了家乡。
  “硅屿”是作者虚构的,但也是真实存在的。在某些发达地区的角落里,从世界各地运来的各种电子垃圾被工艺原始的小作坊吞咽消化,吐出各种再生的金属、塑料。
  《荒潮》发生在触手可及的近未来,科技的发展使阶层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挡在人与人之间的除了财富、教育程度、优越感外,还附加了科技带来的身体官能的跃升。这种跃升在罗家的喽啰和垃圾人的一次对抗上显露无遗——“这是一场荒诞的战争。同种同族的人类,借助同根同源的科技,只因为一个错误的理念,一段被反复涂抹篡改的历史,彼此屠戮,相互践踏,将对方与己方的差异夸大到超过物种间的鸿沟……”这只是近未来,如果时间单位拉大到几百年、上千年,甚或上万年,现在的人类会不会演变成不同的物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知道这是进步还是倒退,或者进步与倒退的说法本身就是愚昧。
  创世不是上帝独有的本领。很多作家,尤其是科幻作家乐于也善于创造自己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所有的规则,甚至物理定律都可以自己做主。陈楸帆在创造“硅屿”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做上帝的感觉,我不得而知,但从我仅有的一点失败的经验来说,那是很费心但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很小的硅屿上,承载了无数庞大的主题,人性、命运、爱欲、迷信、背叛、信仰、复仇、荒诞……
  在《荒潮》中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菲利普·迪克,有威廉·吉布森,还有张炜的《古船》。总之,这是我喜欢的感觉。
  阅读《荒潮》,惊异于陈楸帆对细节的精确把握,文中涉及生物、计算机、西方文学、现代运输、中外历史甚至占卜,我想没有一定的厚积,是很难做到如此驾轻就熟薄发的。当然在陈楸帆身上,最重要的还是看到了他的清醒与悲悯。
  最后,我想,如果我写这本书,我会把《尾声》部分删掉。可能我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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