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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鹏志
如果说赏月,最好的去处莫过于莱山了。它是先秦封禅的八大名山之一。据《史记》记载:“六曰月主,祠之莱山”。秦始皇曾两次登临祭祀月主,汉武帝、唐太宗也来此祭拜。秦皇汉武祭月的礼仪沿袭了几千年,成为封建社会重要的皇室礼仪。
黄昏时分,我们来到莱山山腰的月主祠遗址。夕阳的余辉为静谧的莱山涂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感觉心旷神怡。莱山周围的庙周、庙东、庙马等村落,也因月主祠命名。古代,祭祀月主一般从酉时开始。莱山南麓的杏花山上,有一个山头叫酉精石。秋分时节,当太阳完全被酉精石所遮蔽,即为酉时。明清时代,皇室选择在月坛酉时主祭夜明之神,也是源自于此。
夜幕降临,微微的秋风轻摇松林。月光如水银似的白,笼罩着周围的一切。月亮仿佛是一位害羞的少女,在丛林中躲躲闪闪。远处的村庄,周围的树林,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山脚下,有一块小小的盆地,是古莱子国都城归城故城的遗址。月亮的清辉从树叶的空隙中泻下来,披在我们身上。它抚摸着我们,轻轻的、柔柔的。仰望这轮来自秦时明月,畅想着秦皇汉武那宏伟的封禅大礼;秋风阵阵,仿佛唐宗宋祖的金马铁骑。“那是秦始皇的赶山沟,那里是李世民修建的月住祠”。我轻声给女儿讲述着莱山的故事。多少风流人物已经消失在历史烟云中。只有这皎洁月光,纱一般地披在大地上,抚慰着历史的悲凉。
月亮爬过树梢,高高地升在天空了。夜确实有些深了,草丛中的蛐蛐瞿瞿地鸣叫着。那叫声虽不及盛夏时的那么急促、那么畅快淋漓,但依旧幽宛如琴筝颤动。女儿也淘气地叫了几声,虫鸣就停了下来。如此反复几次,倒像人与虫儿私语。山脚下的灯光慢慢地疏落如晨星,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增添了山野的空旷和寂静。远处,城市的点点灯火,与天空的星星,交相辉映。此时,我不知在人间还是仙境。一阵“轰隆隆”的放炮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月夜的平静。当年,秦始皇赶山填海,莱山巍然不动。如今,在现代人的移山填海中,一座座小山却没了踪影。一阵山风掠过,我感到有些许寒意。
望着浩瀚的星空,品味着阵阵山风。我们徘徊在这一轮明月之下,却记不清在这月下想了些什么?只觉明月依旧。那如薄纱般铺洒而来的月光,将崇山峻岭渲染得朦朦胧胧、缥缥缈缈、扑朔迷离。“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的无奈,早已烟消云散,一去不复返了。唯有这轮永恒的月亮,千百年来照了秦关,照了汉门,照到今天依然承载着浓浓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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