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漫画讲述的感动
2014年10月2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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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有了故事要讲,有了真心话想说,作家写下来,画家更喜欢画下来。通过画作,讲述的故事同样生动、感人,而且可读性往往更高。
  不管是专业画家,还是非专业的爱好者,他们的画作、故事都具有强大的原创性。本期读书版,向大家推荐的书,都是以漫画的形式讲述故事,或者感人至深,或者清新可爱,都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把磨不平的爱画下来
  87岁时,饶平如老先生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妻子毛美棠去世。那之后有半年时间,他无以排遣,每日睡前醒后,都是难过,只好去他俩曾经去过的地方、结婚的地方,到处坐坐看看,聊以安慰。
  后来,饶平如终于决定画下他俩的故事,他觉得死是没有办法的事,但画下来的时候,人还能存在。于是,他一笔一笔,从美棠童年画起……就这样亲手构建和存留下了一个普通中国家庭的记忆,也记录下了中国人最美、最好的精神世界。
  这是平如和美棠这对坎坷夫妻一生的故事。
  饶平如不是一个想打仗的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去打仗了。又因为和美棠在一起,他最终厌倦了战争,想要回家。
  六十年的相守历尽坎坷,命运让他们长久分离。好容易最后又在一起了,美棠却身患重病且渐渐失去记忆。
  平如推掉了所有工作,全身心照顾妻子。每天5点起床,给她梳头、洗脸、烧饭、做腹部透析,每天4次,消毒、口罩、接管、接倒腹水,还要打胰岛素、做记录,他不放心别人帮。
  平如和美棠一生坎坷,到了暮年才有一个安定的居所,但是老病相催,她却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柴静曾在节目中问老爷爷:“您已经90岁了。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把这个东西磨平了,磨淡了?”老爷爷回答说:“磨平?怎么能磨平呢?爱这个世界是很久的,这个是永远的事情。”老爷爷还说:如果能够年光倒流的话,我宁愿再回到从前那一段比较艰苦的时代,两个人相守。
女儿,你说好玩吗
  丁午(1931-2011),原名蹇人斌,是中国著名漫画家,他曾参与创办并主编《儿童漫画》和《漫画大王》月刊,创作长篇连环漫画《熊猫小胖》《小刺猬》等,最早引进日本漫画《机器猫》《樱桃小丸子》,被亲切地称为“漫画大王”。
  2011年,丁午去世后,家人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他在1969年至1972年下放干校期间写给女儿小艾的信。
  信主要是画出来的,因为当时女儿只有8岁,认不了太多字。从画中可以看出,丁午当年的生活非常艰难,穿着有许多补丁的衣服,干着繁重的体力活,做木工、放猪放牛,耕田插秧,造房子,2只手受伤以至无法洗脸,眼睛受伤变成“一只眼”,腿受伤无法行走。
  这些艰难困苦很多人都经历过,作者举重若轻,用轻松的笔调和简单的文字讲给自己年幼的女儿听,将农村生活画得妙趣横生,养猪、捉蛇、抓青蛙、放牛……似乎永远充满着乐趣,以至于丁午经常会在信末问女儿:你说好玩吗?
  但是,这种对女儿强烈的思念和苦中作乐的姿态,背后却映射出那段特殊岁月知识分子的时代哀伤。一段特殊年代的父女情,牵扯出一段忧伤的家国记忆。此书今年出版后,在知识界竞相流传。作者极力想把干校生活诗意化、趣味化,反而使这些信中保存的时代信息更加令人伤心。
两本书,一样情
  读书有很多乐趣,其中之一就是因为你的阅读,使得不相干的两本书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比如《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和《小艾,爸爸特别特别地想你》。这两本书可谓殊途同归,都是略着笔墨,多以画的形式来表达思念之情,一本是表达对亡妻的怀念,一本是表达对女儿的想念;两本书能与读者见面都具有很强的偶然性,一本是妻子离世后,丈夫无以遣怀,便想用画笔来留下美好,一本是父亲写给女儿的六十一封信,在孩子整理遗物时重见天日。作者下笔绘画之时,绝无要出版营利的念头,唯如此,才真实,才独一无二。字里行间、画里画外饱含深情的两部作品机缘巧合能够出版,是有幸读到的我们的福气。
  平如美棠,四个字组在一起很美好,其实是夫妻俩的名字,丈夫饶平如,妻子毛美棠,婚时家境显赫,婚后时局动荡,辗转流离,解放后富贵身份荡然无存,二人患难与共,做起了贫贱夫妻。步入晚年,妻子美棠疾病缠身,也有些糊涂。一天晚上,美棠突然想吃杏花楼的马蹄小蛋糕,家附近没有,八十七岁的平如骑车去更远的地方买,可等他终于把蛋糕送到美棠枕边时,她又不吃了。平如老人用绘画记下这段往事,看着画中老人提着马蹄蛋糕走向自行车的画面,再读画下平如老人的文字,“儿女们得知此事无不责怪我不该夜里骑车出去,明知其时母亲说话已经糊涂。可我总是不能习惯,她嘱我做的事我竟不能依她。”深为老人的浓情所感动。
  再看漫画家丁午在写给女儿小艾的信里是如何表达思念的。几乎每封信的开头都是“亲爱的小艾,爸爸特别特别地想你”,在其中一封信中,竟然出现了“爸爸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想你了”。丁午彼时正在干校改造,食不果腹且又从事着繁重的体力活,可他画给女儿的画中,却看不出一丁点的艰辛,把生活中下河捉鱼、采莲蓬、喂小鸟等仅有的乐趣写得活灵活现,哪怕是写到养猪、烧砖、插秧这样的体力活也描绘得很快乐,仿佛在跟女儿炫耀爸爸在做一项很伟大的事业。比如描写他得了疟疾,也不忘画成大力士的模样,告诉小艾,爸爸好了和原来一样棒。可能八九岁的小艾读过父亲的信,还以为父亲生活如天堂般美好。
  平如美棠的婚礼照片在文革中烧掉了,平如靠着记忆把当时的建筑、场景、人物一一画出,此情可待成追忆,唯有此才会遣怀思念之情。小艾说,父亲病重时,我们的泪水还是没有能把他留住。如今,已经不再需要给他写信了,但我仍旧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地想他。
  文字有着力透纸背的力量,绘画何尝不是如此?两本书一样的情,纵使亲人已阴阳两隔,那画中溢出来的情感永无止息。
  本报记者 毛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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