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店里的“夜宿者”
2014年11月25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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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旁边快餐店的夜宿者。
24小时店里的夜宿者。
通宵读书的学生。
此时,街头的麦当劳、肯德基等24小时店灯火通明,温暖如春,将寒冷拒之门外。除了食客之外,它们也吸引了这样一批人:跑空车的的哥、等火车的旅客、熬夜苦读的学生、背井离乡的求职者……这个城市的夜行人,在这里求得了一个暂时栖身之所。
文/片
本报记者 王杰
一杯免费热水
凌晨2点半,文化西路与历山路交叉口的麦当劳餐厅内,灯火通明,温暖舒适。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外,司机径直走了进来。他看上去是这里的熟客,一边跟餐厅经理打着招呼,一边递上了水杯。经理给他倒上热水,俩人就侃起了大山。
的哥名叫李仁宝,进来是为了讨口热水。这个时间段,出租车基本没生意,“在外面空车跑也是费油气,来这里待着,不受冻还省钱。”李仁宝说。
这天晚上,李仁宝跑了300块钱,除去80块钱的“份子钱”与110块加气钱,自己也就赚100多。“天气冷,客人少了一些。”他说。
每天凌晨2点到3点,因为没生意,济南市区许多的哥都不再跑车,有些人聚在一起吃夜宵,有些人聚在一起打牌,可李仁宝对这些消遣并不热衷。“上有老、下有小,舍不得花钱呀。”李仁宝感慨,为了省钱,他住的是月租220元的旧平房。
为了谋生,李仁宝十多年前从齐河老家来济打工,干过装卸工、陪床护工,沿街卖过熟玉米,开出租车是近五年的事。也因为开出租车,李仁宝一家的生活才渐有起色,才能在老家盖上新房、安上暖气。“开出租挣的钱,儿媳生孩子、盖新房时都花出去了。”李仁宝说。虽年近五十,他还得再干几年,攒点钱帮儿子在济南买房。
李仁宝隔三差五就得回趟齐河,一是照顾自己70多岁的父母与95岁的奶奶；二是老家还种着庄稼,每到农忙,他得专门请假回齐河。
平日这个时间,李仁宝都会坐在车里听广播,偶尔才来这家麦当劳倒些热水、转转腰疏松下筋骨,顺便帮店经理向其他麦当劳店送饮料杯等原料,“一趟20元,交班前送到,还能赚点外快。”
为爱情守夜
凌晨的麦当劳店里,似乎从不缺少会省钱的“经济学家”。李仁宝省钱取暖,而徐宁则是省去25块钱的网吧包夜费。
3点,济南火车总站边的麦当劳餐厅里坐着十多个男女,他们大多没有点餐,身边堆放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
有人在睡觉,或趴在桌子上,或倚靠着墙壁,或用衣物蒙着头直接躺在两张椅子拼成的“小床”上。也有人戴着耳机听音乐打发时间,等待着列车的到来。
按照原本计划,五小时前徐宁就该坐上K1131次列车回郑州,但为了能与女友多缠绵一会儿,在K1131发车半小时前,他临时决定改签,改在了次日早上7点。
改签的理由很简单——女友想他。徐宁说他女朋友的车比自己晚两个小时。他上车后,他女友一个人在候车厅等车,边等边哭。听到电话那头的哭泣,已坐在K1131车厢里的徐宁心软了,决定先送女友走,自己再走:“两月没见,我也想跟她多呆一会儿。”
徐宁和女友都是河南农业大学的学生,他比女友小一级,读大三。大四的女友目前在威海实习,两人此次选择在济南相见而非威海,徐宁说是折中妥协的结果,“济南在威海、郑州之间,我俩车程都是八小时。”女友虽在威海实习,但两人早已定好目标:毕业后都在郑州找工作,为未来奋斗。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儿只坐着不消费。”说起时,徐宁有点尴尬。女友上车后,徐宁去了一家网吧,但包夜25块钱的价格打消了他在那儿过夜的想法。
刚走出网吧,徐宁便被两名中年妇女缠住,拉着他住宿。情急之下,徐宁便“躲”进了麦当劳。
来到麦当劳,徐宁一直都努力入睡,但苦于店里音乐太吵,只能作罢。他庆幸能有这么一处免费的地方“收容”他,“比在候车厅等车好,温暖还安全。”
苦读的“学霸”
青春总是不分昼夜。爱情如此,学习亦如此。
凌晨4点,山大路的肯德基店里有五六名学生模样的顾客正在伏案夜读。从服务员处得知,他们都是附近山东大学的学生。
虽音乐嘈杂,但他们的学习兴趣显然未受影响,都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或复习材料。一名女生铺开自己的建筑设计图,“霸占”了一张十人桌的一半,座位边还放着几张卷起来的设计图,显然她今晚的学习任务很重。
女生名叫王艳,山东大学土木工程学院的大三学生。因赶着交课程作业,王艳才来这儿“加班加点”。王艳已连续两个通宵熬夜,昨天是在麦当劳,今天是在肯德基,“不一定哪个,都有座。”
王艳自称是夜猫子型,习惯昼伏夜出的她对于“刷夜赶作业”习以为常。“平常都在图书馆,实在来不及才到这儿,借他们的大桌子用用。”王艳称,除了音乐声有点大,晚上的麦当劳、肯德基还是挺适合学习的。
王艳旁边是一对情侣学生,距离她约十米；而她的西北面桌子上也凌乱地摆放着一堆书,一名女生也在看书。
异乡求职的年轻人
从肯德基往北走500米,还有一家麦当劳24小时快餐店。因为有连排沙发座椅,这家麦当劳店里凌晨四五点时,有5名夜宿者正躺着睡觉。张玉庄便是其中之一。
11月13日下午五点,张玉庄坐着长途汽车从淄博来到济南。在淄博当传菜工的他,嫌每月1800元的工资有点低而辞职,孤身一人来济南找工作。
无亲戚投靠,张玉庄便打算在汽车站候车厅长椅上凑合一夜。没想到小偷早就盯上了他,偷走了他的钱包。钱包里有400块钱以及身份证。400块钱是他的全部家底,之前打工几万元积蓄都已用在了给父母看病上。
张玉庄已经四天没吃过饭,“饿得心慌,晚上根本睡不着。”有时,饿得实在受不了,张玉庄便去快餐店捡别人吃剩下的饭。“根本吃不饱,客人也不怎么剩饭。”张玉庄说。
为了尽快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张玉庄只能加快找工作的进程。张玉庄3天面试了十多家餐厅,终于,高新区丁豪广场的一家餐厅有意向雇用他。
“他们让我20号去面试,面试成功了当天便安排住宿。”张玉庄称,幸亏自己之前在济南办的暂住证与健康证没被偷走,不然这次来济南就遭大罪了。
“灯光太亮,音乐太吵,根本睡不着。”避难所虽温暖,几天没休息好的张玉庄对于麦当劳、肯德基的如此营销策略,却心生些许抱怨。但不管怎么说,音乐再吵、灯光再刺眼,这里还是接纳了他们,这些寒冬不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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