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救护车声,就觉得是不是肾源送来了”
不少患者只能在等待中离开人世
2015年01月1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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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7日,儿子看到为自己捐肾的母亲李云霞痛哭不已。 本报记者 李钢 摄
     “等待的滋味儿太难受了,别人是没办法体会的。能等来还好,要是最后都没等来,那就……”说到这儿,赵青哽住了,好一阵没再开口。不少和赵青一样正在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在网上组建了QQ群和贴吧互相取暖。

本报记者 陈晓丽 李钢
一场病花百万 拖穷了一个家
  47岁的赵青来自泰安,身患尿毒症四年。虽然现在每周透析三次,肌酐指数还是超过正常水平近10倍,正在等待肾脏移植。“已经在千佛山医院住了好几个月,这两年一多半的时间都是住在医院里。前两天听说医院来了两个肾,都给别人了。”
  12年前,赵青感觉没干多少活却总是疲累不堪,走路像踩在棉花上。到医院一查,尿蛋白增高,属于肾病综合征,慢慢地,赵青生活的主旋律就变成了治病。更让人绝望的是,四年前,肾病转化成了尿毒症,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四处求医看病,承担着巨额医疗费,最后还是不得不走上透析的路,这几乎是所有严重肾病患者的共同经历,“儿子小时候一直挺好。”母亲李云霞说,孩子9岁时,尿尿总说疼,医生检查后说,孩子膀胱输尿管逆流、左肾萎缩、右肾积水,挺严重的病。
  “带着儿子去北京做了好几次手术,平常也要不断地治。”李云霞说。10年的求医路花尽了家里的积蓄,儿子韩亮也长成了大小伙子。更不幸的是,孩子的父亲在九年前的一次意外中去世,这九年间,李云霞和她的大女儿一起赚钱,为韩亮治病。
  赵青奔波的医院更多,除了泰安当地的医院,还有济南、北京、南京……“为了挂上号,常常凌晨4点就要到医院排队,一直到7点多医院才开始分诊发号,有时一天下来都看不上医生了,连带检查拿药什么的去一趟就得五六天时间。”一个月一次,赵青三年下来去了南京30多趟,依然没看到好转的希望。“有些专家,光挂个号就要三四百块钱,是我这个病硬生生把家里给拖穷了啊。”一提到钱,赵青就有些自责,“这些年下来,光治病就花了一百多万。”

等不到肾源,母亲毅然决定为儿捐肾
  “再不做肾移植,孩子就没命了。”2014年春天,医生告诉李云霞。
  从开始透析时,他们就在医院登记了等待肾源,到现在两年半了,仍未等到。“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给孩子捐肾。”李云霞说,“我捐了肾,劳动能力受影响,儿子谁来照顾?谁来养活?”   
  眼看儿子的病越来越重,2014年10月,李云霞瞒着儿子偷偷去做配型,等结果的一个多月是李云霞最难熬的日子。“很幸运,配型成功了。”李云霞说,当她告诉儿子时,儿子痛苦不已,“劝了好多天,儿子的心才慢慢软了下来。”随后,李云霞带着儿子住进了省千佛山医院。
  2014年最后几天,就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李云霞和儿子韩亮完成了肾脏移植手术。“配型成功,我们很幸运,但是孩子移植完了仍然需要一直花钱,一直吃抗排异的药物,要定期检查。”李云霞说,之前十年求医路不仅花光了积蓄,更是负债累累。一想到未来,李云霞只能默默流泪。

6成以上移植的肾是母亲捐献
  “在我们这里登记等肾源的有300多个患者。”山东省千佛山医院器官移植中心主任及肾移植中心主任门同义说,其中很多是等了多年,亲属配型也没有成功的。有些患者只能在等待中离开。在省城具有移植资质的医院,都有很多登记在册的等待移植的患者。
  门同义介绍,该中心在2014年完成了100多例的肾移植手术,其中超过70%的肾源来自“亲属活体器官”,“而在这些亲属活体器官中,又有超过70%的是父母捐献给子女。”  
  “尤其是母亲捐献的更多,能占到六成以上。”门同义介绍,仅2014年就有30多位母亲在该院为自己的子女捐献肾脏。
  “母亲给子女捐献的确实要多一些。”省立医院肝胆外科主任医师、山东省器官移植学会副主任委员刘军也表示,在肝脏移植中,母亲捐献同样占60%左右。“这一是说明母爱的伟大,再就是其中也可能有些现实原因。”专家分析说,很多肾移植患者来自农村家庭或者经济状况比较差,“男人是主要劳动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女性捐的更多。”
  在茫然等待肾源的日子,赵青甚至会有些幻觉,每次听到救护车呜啦呜啦的声音,就觉得是不是有肾源送过来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失望甚至绝望。“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来,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我就等不来了。”赵青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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