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照顾,孙宙宁将78岁的老母亲接到车站旁一处废弃的锅炉房住,母子情深。
工作中的孙宙宁一丝不苟,从没因家事耽误过。
文/本报记者 沈振
片/本报通讯员 孙佃建
为照顾父母,
瞒着妻子调到外地
1月7日下午,记者来到孙宙宁和母亲位于车站不远处的家,进入院子后,孙宙宁的母亲便走了出来,“你不是今天回即墨吗,咋还没走呀?”在嘈杂声中,孙宙宁78岁的老母亲声音依然非常洪亮。
孙宙宁的家在即墨市姜家坡村,距离五莲大约近200公里,因为没有直达的火车,需要先坐下午仅有的一趟火车赶到到蓝村,在那里住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坐公交车回到姜家坡村。这样一条曲折的路线,其实是孙宙宁的回家路,这条路他已经走了11年,而且还将继续走下去。
今年已经52岁的孙宙宁,原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地来回奔波。
1988年,当时25岁的孙宙宁辞去即墨市第一纺织机械厂的工作,选择进入铁路工作。“我从小就在火车道旁长大,对铁路也有感情。”孙宙宁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能看懂很多铁路信号灯。
孙宙宁的父亲虽然是日照人,但为了之前在姜家坡站工作方便,便把家安在了姜家坡火车站旁,直到1998年父亲执意回到日照生活。父母回到日照生活后,孙宙宁便经常利用大休班的时间,赶到日照陪父母两天。
2003年之前,40岁的孙宙宁从未离开过姜家坡火车站。
2003年6月,正在烟台学习的孙宙宁接到通知说,因胶新线即将开通,职工可报名申请调到新线路工作。孙宙宁没有跟妻子商量,自己偷偷报了名,“我就想离父母近点,方便照顾他们。”从烟台学习回来后,孙宙宁将自己报名的事告诉了妻子。
得知丈夫想调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上班,孙宙宁的妻子心里十分难受。“岳母也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靠妻子她们姊妹几个轮流照顾。”孙宙宁说,自己非常理解妻子的心情,但自己心里也放不下在日照的父母。
在做了多次妻子工作后,孙宙宁对妻子说:“你就当我去外面打工了,我每个月都回来几次。”最终他执意调到五莲火车站。
直到今天,孙宙宁依然记得妻子送自己上车的情景。“我走的那天,她很不高兴,脸色很难看,我心里很痛苦。”孙宙宁觉得,自己亏欠妻子太多。
怕将来遗憾,
决定带着父母上班
孙宙宁在五莲居住的地方,原来是一处锅炉房。屋子房顶很高,里面立着一个废弃的锅炉,上面布满多年堆积的厚厚的灰尘。房间里放着一个蜂窝煤炉,在这样到处透风的房间里,也只能起到做饭的作用,炉子旁边的锅里还正在往外冒着热气。除了炉子外,还有一张饭桌,一张长条椅。最贵重的家用电器是墙角放的电视,因为电视天线坏了,电视也就一直摆在那里。
“这里原来是一处锅炉房,现在我娘先住在这。”孙宙宁告诉记者,2010年他把父母接到身边,便一直住在这。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孙宙宁父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为了不影响儿子工作,有时自己住院,他就要求老伴和家人都得瞒着孙宙宁。2008年,孙宙宁便跟父母提出,让他们跟着自己到站上去住,这样他能每天照顾他们,可每次跟父母提出来,父母都不同意。
“他能把自己父母接到身边照顾,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这些年,他一个人跑得太累了。”五莲火车站站长钟成刚说。
2010年年初,孙宙宁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一次,孙宙宁在父亲的床头说:“爸,等你好了我有时间了,我带你出去到处玩玩。”
然而,父亲一句“我身体要是能等到那时候就好了”的回答,让他决定必须把父亲接过去。
“你就成全我这份心愿吧,不照顾你,我以后会后悔的。”孙宙宁对父亲说。最后,父亲答应孙宙宁跟他到站上住。
随机,站上给孙宙宁父母腾出了这处闲置已久的锅炉房,让他们住下。“房子条件非常简陋,但他们一家三口住得很高兴。”钟成刚说,孙宙宁从未因为住处跟站上提过任何要求。
孙宙宁告诉记者,虽然这里条件虽然简陋,但他和母亲住得非常舒心。“她住这里,我能方便照顾她,能带着母亲上班,让我守着她,我感到非常幸福。”孙宙宁说。
孙宙宁帮母亲给炉子添好碳后,母亲便拉着他坐在身旁。说起眼前儿子,孙宙宁母亲的手一直拉着儿子的手不放,激动地说不出话,不时地用袖子抹去眼泪。
“没有他,我们这个家就散了。”老人家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现在每天孙宙宁下班后,都要先到母亲这里看看。遇到大休班时,孙宙宁的妹妹便会过来照顾父母,孙宙宁便回即墨家里看看。
说起留在即墨的妻子,孙宙宁眼泪突然夺眶而出。他说,没有妻子的支持,他根本没法尽孝。有段时间为了照顾父亲,孙宙宁连续两个月都没回过即墨,妻子从未抱怨过。
“每次打电给她,她总是说‘家里没事,有我呢,你尽心照顾老人。’”说着,孙宙宁把脸转过去,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2011年春天,孙宙宁的父亲离开了他们。“那段时间,虽然条件有点苦,但我能给父亲尽了一点孝,我不后悔。”现在孙宙宁为了能继续照顾母亲,依然带着母亲住在站上。
为给弟弟看病,
拿出买房攒的首付
因为家庭原因,孙宙宁的弟弟孙宙锋很长时间以来都是自己带着儿子过日子。“他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又自己带着孩子,过得并不怎么样。”所以孙宙宁也总想着替弟弟减少点负担。
然而,在父亲过世1年后,孙宙锋的身体突然变得越来越差。为了让家人放心,孙宙宁带着弟弟来到即墨市人民医院检查身体,但没有查出结果。医生建议到天津的专科医院进行复查。2013年年底,孙宙锋在天津被确诊为白血病前期,这对一家人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医生告诉孙宙宁,孙宙锋的病如果要进行骨髓移植,费用高达60-70万,还不能保证治疗效果,医生最后建议他们保守治疗。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哪来这么多钱。”孙宙宁和家里人商量后,决定给孙宙锋进行保守治疗,虽然是保守治疗,但花费依然很高。
回到即墨市人民医院后,在一家人的努力下,给孙宙锋凑了前期的治疗费,然而孙宙锋经过几个月的保守治疗,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恶化。
孙宙锋逐渐地对于自己的病也失去了信心。一天,孙宙宁突然接到弟弟电话,孙宙锋说自己不想再浪费钱治了,“他说‘哥,我把咱娘和儿子都交给你了。’”电话里,兄弟两人痛哭流涕。
“你走了,你就忍心让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孙宙宁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无论花多少钱,咱们都得治。”
挂了电话,孙宙宁立即给妻子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她。在电话里孙宙宁说,“不管怎么样,这是一条人命,咱不能就这么给丢了。”妻子听后,沉默了一会对孙宙宁说,“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随后,在和妻子孩子商量后,孙宙宁决定先把自己买房的事情放一放,把首付钱拿来给孙宙锋治病。孙宙宁在姜家坡站上的房子是他父亲当年上班买下来的,只有不到50平方米,1998年孙宙宁的父亲回日照后,他们一家人便住进了里面。
“房子早就不够住了,但这时给他治病比什么都重要,父亲走了,我是家里老大,我必须扛起来。”孙宙宁说。
现在,通过全家人的不懈努力,孙宙锋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只要人在,其他的我们都能克服。”孙宙宁始终相信,他们一家都会好起来的。
五莲火车站距离日照市区60多公里,因为孙宙宁父母住在日照,他要经常回到日照照顾父母,这条路也就成了孙宙宁的另一条回家路,这条路他走了7年。
2003年至2010年期间,孙宙宁便在三地之间来回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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