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版“奇袭白虎团”
——青岛籍抗战老兵牛锡俸回忆录
2015年04月02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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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锡俸(左)与笔者合影
抗美援朝战争中,我人民志愿军“奇袭白虎团”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抗日战争期间,在位于内蒙古境内的抗日第八战区的伪蒙中公旗沦陷区,曾发生过一场经典的夜袭之战,其战略意义不逊于“奇袭白虎团”。逢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回忆起那场激烈而精彩的夜袭战,战斗的亲历者、青岛籍抗战老兵牛锡俸不由得心潮澎湃,对笔者娓娓道来那硝烟弥漫、烽火连天的抗战历程……
牛锡俸祖籍青岛市城阳区东果园村,与笔者是同乡。在青岛市李沧区大崂路家中,虽已93岁高龄却精神矍铄、思维清晰的牛老告诉笔者:“在‘七七事变’爆发前的一个月,自己考入了父亲任教的学校——西北农业园附属高中,正值国难当头之际,社会上的抗战热情十分高涨。眼看着身边的同学们纷纷高唱着《大刀进行曲》等抗日救亡的歌曲投笔从戎,自己也萌发了参军入伍的念想。1939年,他报考了位于西安城南王曲镇西樊村的黄埔军校七分校,从此开始了军旅生涯。
1941年夏天,牛锡俸从黄埔军校毕业,1942年春受到傅作义将军召见,实授新三十二师通信连中尉排长。1943年调任骑兵第四军参谋处任上尉参谋,负责作战训练业务。1944年9月,日军在太平洋战场已日渐处于下风。在这种形势下,傅作义部决心除掉敌方右翼将战线向前推移,配合国民党军队在中国战场发起大规模反攻,从而发动了艰苦而卓越的“夜袭中公旗”战役。
中公旗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东北部,东与包头市相连,距呼和浩特市约400公里,其战略位置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高度重视该战役:派遣由骑四军骑三、骑四两个师和一个步兵旅组成的大部队分路推进,牛锡俸担任了军长与骑兵集团之间的联络参谋。
据牛老回忆,当时负责守卫中公旗的敌军除了李守信的两个伪骑兵师,还夹杂着部分日寇的正规军队。双方在士兵人数方面可谓旗鼓相当；但日伪军在武器装备的精良程度上却远胜于骑四军。如果发动正面强攻,势必会造成重大伤亡。为了避免和减少不必要的流血牺牲,经副司令长官部战前会议研究,决定采取在夜间发动突然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中公旗的战略方案!
9月13日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牛老清楚地记得,按照战前部署,大部队在出发之前把所有参战的马匹用笼套将嘴巴套上,并且将马匹的四蹄用棉花包裹起来避免发出声响。从士兵到指挥官,每人嘴里都衔着一根小树枝或细棍,以防止交头接耳产生喧哗。牛老对此颇有感慨,自己从小喜欢阅读《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描写古代军事战争的小说,而眼前的情景恰如小说中所描绘的古代作战时在夜间偷营劫寨的场面。
在夜幕的掩护下,部队就像一支无声的暗箭朝中公旗方向射去,一直摸索到阵地前沿敌人也没有发觉。随着总攻信号的发起,英勇的骑兵、步兵战士在数百公里长的战线上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强大攻势,那人喊马嘶的壮观场面真可谓“人如猛虎,马似蛟龙”。
战役进行得很顺利:事先毫无战斗准备的日寇和伪蒙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吓蒙了,几乎毫无反抗和抵御的能力,除了小股敌人偶尔鸣枪外,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许多敌人还没有搞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在睡梦中就已经丢掉了性命。
此役可谓战果辉煌:负责进攻奴其镇的我步兵旅的一个营深夜攻入镇中,击毙敌特务机关长并生俘日寇十人、全歼伪蒙一个中队约200余人,缴获电台一部,敌右翼特务机构被彻底粉碎。骑兵团于当夜生俘30余人,全歼伪蒙驻中公旗一骑兵旅。时任伪蒙古军第六师师长的蒙族亲王在战斗中被活捉,王爷以下的王公贵族约数十人亦被俘获。至此狼山以北约600余里的沦陷国土宣告光复。
谈到这里牛老有些略感惋惜,驻守中公旗的“大敌酋”李守信成为了漏网之鱼,未能被击毙或活捉。在那场战斗中,他侥幸逃脱,带领少数亲随部队冲破包围圈向包头方向逃去。
“夜袭中公旗”之战虽然没有对内蒙战区境内的日伪军造成致命打击,但却具有极其深远的战略意义:它标志着在广袤无垠的蒙古草原上对敌发起总反攻的号角已经吹响!此役令远在察南(张家口)的伪蒙疆联合自治政府最高统治者德王深感震惊不已。
牛老感叹道:“舞台剧《奇袭白虎团》成功地运用京剧形式表现了抗美援朝的战斗历程,被确定为八部革命样板戏之一,当年自己曾经多次观看。每当欣赏到剧中我人民志愿军英勇作战、不怕牺牲的英雄气慨时,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那场“抗战版奇袭白虎团”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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