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给奶奶送盆栽
2015年04月02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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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源霞
奶奶去世已经12年。
很多人都说我和奶奶很像,我们都敢爱敢恨,我们都喜欢学习,我们都对花痴爱。
我家兄弟姐妹五个,我能记事时,奶奶便已花甲,尽管如此,但她仍然整洁得体,头发纹丝不乱,衣服干净无褶。但,奶奶并不幸福,据说四十多岁便和爷爷分居,对婚姻失意的奶奶,从此寄情于鲜花。
奶奶种的花并不名贵,但是很多。
奶奶最钟爱凤仙花,她将凤仙花围着屋基种了满满一圈,总有几百株之多,有粉红的、粉白的、桃红的、纯白的各种颜色,单瓣和重瓣的,每一株都长得娇俏粗壮,昂首言意。夏日的清晨,阳光斜射到花叶间的露珠上,整个屋子便被一圈闪烁着的光芒笼罩着。
我如奶奶一样对花痴爱,所以我经常像是奶奶的小尾巴,一起在花丛中穿梭,一起给花浇水、施肥。
那天,奶奶给了我几粒种子,说:“这是牵牛花,看看能不能种出来。”我接过来,在屋前挖了几个小坑,一个坑放一粒种子,日日浇水。不到一周,土里便冒出两瓣圆叶的小芽,那种喜悦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成就感”,让我至今都对牵牛花情有独钟,年年夏季要在窗台种上一排牵牛花,然后看着它们爬上窗棂,看着它们花开满窗,那些和奶奶相伴的往事,便呼拉拉地又飞到了眼前。
和奶奶有关的记忆都与花有关,我们在凤仙花上晒衣服,在菊花丛中缝袜子,在木芙蓉上荡秋千……奶奶喜欢在我的发辫上插上一枝硕大的木芙蓉,退开一步细细地看,然后说:“好看!”却又会打落我手上第一次开的白栀子,说:“这是始花,女孩子不能戴。”奶奶迷信,听说第一次开的栀子花女孩子戴在头上,便生不出儿子来,便日日叮嘱我。
那些年,是我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
后来我长大了,工作了,离家了。后来听母亲说,奶奶成为了基督教徒,每晚临睡前都会特意为我做祷告:“愿主保佑我的小孙女一切顺利、平安!”而我,每次休假回家,首先想到的便是要给奶奶买礼物,回到家,心里总想着,等我有钱了,就让奶奶享福。
只是没想到,我还未在社会立稳脚跟,奶奶就那样无病无灾突然地走了。之后很多年,我都没回过神来,总恍惚觉得奶奶还健在。
如今,唯有清明,是我和奶奶的亲近之日。清明节,大家都买纸花或绢花祭奠亲人,可我总会事先种上一盆花,放到奶奶的墓前,因为我知道,这是奶奶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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