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的《向日葵》
莱阳市姜疃中心初级中学初一二班宫悦指导教师张淑佩
2015年04月0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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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傍晚。
  微醉的夕阳像一个嬉戏了一天仍不肯回家的孩子,用力趴在山头上,带着依恋的眼神向大地做着最后的道别,遥远的山顶上跳跃着耀眼的白球,被形态各异的红云包裹着,像是襁褓中的婴儿。夕阳下的葵花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几束调皮的光在叶子上、花盘上快乐地跳跃着,叫人联想到细细的手指在纵横相错的键盘上凌乱地弹奏。向日葵摇晃着快乐的大脑袋歌唱着,如痴如醉地疯狂着,还不时将硕大的手掌伸进窗子里逗一下教室里的孩子们。
  小艾抬头望了一眼讲台,凌野老师依然是平日的姿态:双臂交叉在胸前,右脚悠闲地搭在左脚背上,后背微微抵着黑板,一束金色的向日葵从他的肩膀与头发的间隙里露出来——那是梵高的《向日葵》。他双眼凝望着天花板,一边沉思着,一边向孩子们讲着梵高。小艾朝着他背后的向日葵望去,隐约感觉那束向日葵摇晃起来,仿佛在凌野老师背后搞恶作剧的野孩子,正挤眉弄眼地冲小艾笑。小艾捂着嘴巴将脸转向窗外偷偷地笑起来。窗外的葵花撑着快乐的脸庞,高大挺拔骄傲地对着夕阳眺望,娇小玲珑地歪着脑袋对着小艾羞涩地笑。
  小艾想起去年夏天暑假在奶奶家,每到傍晚,笨笨的鸭子都会成群结队地,吵闹着,从村边的池塘奔向各自的家。这时小艾只要在池塘边的葵花丛里细细寻觅,就会找到腐烂的叶子底下藏着的圆溜溜的鸭蛋,有时是一个,有时是好几个。粗心的鸭妈妈。小艾抱着鸭蛋乐滋滋地想。
  小艾笑得更欢了,她趴在课桌上,俏皮的马尾辫儿随着颤抖的身子不停地跳动,凌野老师的声音慢慢远去。小艾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笑声,回荡在夕阳照耀的葵花丛里。她在葵花丛里快乐地行走,不时有一只傻乎乎的鸭子从叶子后面钻出来,冲她“嘎嘎”地叫。走着走着,小艾变成了另一个人——破烂的衣裤,布满皱纹的脸,夹着笨重的画夹,用粗糙的笔在纸上涂着灿烂的金黄色。小艾笑得涨红了脸。她抬起头向前望去,奇怪,葵花丛不见了,画家也不见了,黑乎乎的鸭子和白花花的鸭蛋全都不见了……凌野老师的声音一下子清晰了,他的课显然已接近尾声,他用手指做了一个“OK”的标志——那是他结束讲话的惯用手势。他将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然后从黑板上把身子挪开,梵高的《向日葵》便从他身后整个地露了出来。凌野老师做了一个放学的手势,然后将画轻轻卷起,塞进包里,向门外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不!老师,那不是梵高的《向日葵》!”凌野老师回过头来,惊讶而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窗旁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微笑着问:“为什么呢?”
  “梵高的《向日葵》是大片大片的葵花丛,里面藏着黑乎乎的鸭子和白花花的鸭蛋!”小艾一脸快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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