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和读书
2015年04月2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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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隗学芹          
 
  孤寂的岁月里,我时常凝视楼下那棵女贞树,刚搬来时,它仅是一棵很柔弱的小树,我时常在它下面借着她单薄的荫乘凉。现在,它长得特别茂盛了,亭亭如盖的树冠,遮天蔽日的。看着这棵繁茂的树,勾起我无限回忆。初搬来那几年,心血来潮的和邻居一块种了几垄韭菜。我们在荒草没膝的绿化带地里,埋头割草,翻土,整平土地,然后勾起一垄一垄的菜田,很细心地埋上了韭菜根。以后的日日,我和芳不时去浇水,施肥,松土,期待着我们的菜能如火如荼地生长。然而很久之后,我们的菜很不给面子,慢悠悠抽出几片韭叶,长得不茂盛,面黄肌瘦。可是我们仍旧兴致很浓的照管着,希望有一日,它们会精神起来,会意气风发起来。
  韭菜似乎并不理解我们的殷勤,依然自顾自地慢腾腾生长,我们施肥,浇水,似乎都不太能打动它们,它们对生长看待地是如此悠闲。一日,我仍然和往常一样下楼看,它们依旧很短小,但是不再面黄肌瘦了,深绿深绿的叶,轻摇在风里。我蹲在女贞树的影里,静静看着这些菜畦,我发现它们的根变得粗壮了,不再和以前一样纤细。我似乎明白,原来它们这么不急于长高,是为了要固本啊。只有根壮了,才可能抵御骤雨的急虐,才可能供养出更加肥厚的叶。
  夏天的雨总是突如其来。夜里电闪雷鸣,伴着狂风,继而是倾盆大雨。听着雨落在楼顶瓦片的急烈之声,想着垄里那些还柔嫩的韭菜,不免担心承受不了这样暴虐急雨的袭击。
  一夜揪心,天亮了抓紧去看。韭菜被吹落的女贞树叶压在下面,很多已经匍匐于地。我想扶起它们,可是地里太泥泞,根本进不去。找来长树枝,我弯腰尽可能地把淤叶拨开,把乱枝挑去。看着倒伏的韭菜,不免轻轻叹息,自己和芳一夏的劳动还没见成果,就被一夜狂雨侵夺。期盼已久的韭菜水饺看来没指望了。怀着一丝遗憾,怅然离去。
  下午,经过那几垄菜地,往里一瞧,呀,它们竟然又挺直了墨绿的叶茎傲然在夏阳里了。真感叹它们虽遭摧残却不屈的倔强劲。
  有人对我说,韭菜越割越旺。只有割掉第一茬,才会勃勃生机地长起来。我将信将疑,但还是采纳了那位年长者的建议,将第一茬肥厚的韭菜割了,不几天,韭叶又如利剑一般直指晴天,齐刷刷冒出新绿焕发在夏风里。看着它们神气地生长,我想:应该是它们早就长就的庞大根系,就像巨大的营养加工厂,提供给叶迅速生长的养分,才会在短短几天,长出喜人新绿。如果没有固本,怕这样略显薄弱的生命早就被刀的宰割毁灭了。
  韭菜的成长正是验证了这样的道理:根的深广决定生命的长度。虽然它没有树那样粗壮如蔓的根,但那些密集成簇的须根,足以从土地汲取足够养分,供养地面的叶,即便一茬茬被人割去,也会再度生还,以骄傲的姿态,显示生命的顽强。韭菜的旺达得益于密集的根须。其实,写作也是如此,只有读万卷书,在胸中蔓延生长了庞大根系,才能珠联妙语,才能洋洋洒洒写就千言。由此,根的构建是多么重要。读书就是写作的根啊。想要将内心所思如鲜花绽放般显现,那就要好好读书,胸有万壑,才会妙笔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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