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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福成
早晨去快餐店吃早点,进来一个男人,高高胖胖,两腮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戴一顶户外运动帽,身着一身暗灰牛仔装,脚蹬一双战靴式皮鞋,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包,好像一位摄影师。
一进门,我真以为他是我楼下的那位摄影师,刚要端着盘子上前搭话,他就朝着服务员喊了句:“给我拿个碗!”
一听声音,就知道我认错人了。
负责打菜的服务员听他这么一喊,有点愣,问:“你拿碗——”还没等服务员问完“你拿碗干什么”,他一只大手伸到了服务员身边将一个碗拿起,径直走进了用餐大厅。
“他什么都没买,拿碗干什么?”刚才那位服务员很纳闷地问在门口的收银员。
收银员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等我打完菜,端着托盘走到用餐大厅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位置坐下了。
坐稳,他将刚才拿来的那个碗用嘴使劲地吹了吹,感觉干净了,然后打开帆布包,从里面取出两包食物,一包放在了桌上,一包打开放到碗里,接着他又起身,到消毒柜里拿出筷子,从保温桶里盛了一碗免费粥,端回来坐下,再将另一包食物打开,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一切,好几个服务员都看在眼里。他刚喝了两口,收银员走到了他的身边,说:“先生,你不买我们的饭菜,是不能喝我们的粥的。”
“什么?”他问,“你们的粥不是免费的吗?”
“是免费的,但是,只有在我们这儿消费才能免费喝粥。”收银员解释。
“既然你们是免费的,那我就能喝。”他说。
“你没有在我们这儿消费,并且我们这儿不允许自带食物,墙上都写着呢,要都像你这样,带着食物到我们这儿来喝免费粥,那我们不得赔死了!”收银员说。
“我也没有天天来喝啊?所有的人也不会天天到你们这儿来喝啊?怎么会赔死呢?”他说,“我只是偶尔来一次。”
“怎么是偶尔呢,年前你还来过两次呢!”一个小服务员说。
“年前来过两次,加上这次不就是三次吗?不也就是三次偶尔吗?”他说。
见他这么任性,服务员无奈地走了。
他喝完了一碗粥,起身,又去盛了一碗。
第二碗快要喝完了,他说:“不就是喝两碗粥吗,我给你们钱,多少钱一碗啊?一毛钱一碗,我喝了两碗,给你们两毛钱；三毛钱一碗,给你们六毛钱!”
听他说这话,一个年龄稍大的服务员走过来,低声温和地对他说:“不用拿钱,以后不要再带食品来了就行。”
“噢,那我以后不带食品,光来喝粥不就是了,我喝完再回家吃东西不就是了!”说着,他将最后一口粥仰脖子喝完,背起包走了。
他一步步往外走,十多个服务员和一屋子吃饭的客人都集体向他行注目礼,他出门转弯了,所有人的脖子也都跟着他转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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