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花事
2015年05月13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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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奕
一开春,万物复苏了生机。过了“五一”,人们把各种花卉搬出来,打破窝藏一冬的沉闷,终于可以透透气了。花经过春风春雨的抚慰和滋润,抽出叶苞,吐出花蕾。乡间的花和乡间的人一样朴实泼辣,耐得严冬,经得住倒春寒,让它们也没错过花期。有些花需要再另倒盆,重新栽种,但也不是十分讲究,用不着繁琐的园艺。
我母亲是最爱花的,爱花的人都爱生活这话不假。母亲总把家里拾掇得窗明几净,家里布置得温馨漂亮。母亲在门口架了一株粉色的蔷薇,一直爬到屋顶。春天一来,开花吐蕊,蝶舞蜂飞,好不热闹。和蔷薇并排的是几棵月季,黄、红、粉,花开的时候,一团团娇滴滴的颜色。据说是外公从城里带来的,落户农家也是稀罕的品种,所以过了一两年,附近的邻居家都会栽种一模一样的,那是因为月季的扦插繁殖简单。因为花,乡邻们的关系也融洽了。
喜欢不同的花,但爱花的心情是一样的。母亲在窗前还种的粉紫色的芍药、卷丹。卷丹虽不带香气,傍晚常常招来几乎大如团扇的凤蝶来吸食花蜜。让我迷惑不解,它们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呢?我看着它们翩翩而舞,直到没了踪影,我也带着疑问。我对桔红色的卷丹很是钟爱,它的花瓣卷曲着,带着蓝黑的斑点,整个花株美艳无比。我从故乡带来的卷丹种子,竟也在室内开花,平复了我思乡的情绪,花语仿佛在告诉我故乡的讯息,惊艳的美让我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故乡有栽种大叶栀子花的习俗,我家也有一棵栀子花齐屋檐高。花期盛时,墙内开花墙外香,连村里的男孩对栀子花也情有独钟。有一次,他们要拿桑葚和我交换一朵栀子花,我趁父母不注意,掐了一朵给他们,他们为什么喜欢栀子花我却不知道。我喜欢栀子花是它的纯洁无暇和馥郁的香气,栀子花原产地是南方,现在落户北方,竟能延续生命真是一个奇迹。宋代诗人曾端伯的《花中十友》,以十种花各题名目,称十友,栀子花为禅友。宋代有诗曰:“禅友何时到,远从毗舍园。妙香通鼻观,应悟佛根源。”
栀子花叶青翠,花洁白。是经过寒冬的冰雪覆盖的,所以我更加喜欢它的性情。在故乡的夏天,外公迎客是一壶绿茶,送客就摘几朵栀子花。有一朵栀子花插在家中,满室的花香在空气里流动,这是属于故乡六月里特有的气息。
母亲把盆栽的花放在平房的台阶上,好多品种现在花市还能看见它们依稀的身影。盆栽的石榴、玻璃翠、大头兰、茉莉花、桃梅。这些花不论是开花和结果,对我总是美好的享受,它们不是名花,但在我童年却栽种下善良、宽厚、朴实的种子,一切都是母亲喜欢花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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