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山下寻“秋娘”
2015年06月23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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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下亭】
□钟倩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西湖畔边的名妓苏小小千古流传,妇孺皆知。鲜为人知的是,我们济南也有个“苏小小”,她的名字叫王秋娘。
清人董芸是济南府平原县人,对济南的人文风情比较熟悉,创作有《广齐音》,也叫《济南杂咏》,在今天看来,就是济南好声音。与其他人的作品不同,他在文章中涉及好多济南的女性,比如,娥英、标山烈妇、曾孝女、王秋娘等。据说,王秋娘乃历下妓者,是明代济南很有名气的歌妓。其实,王秋娘为歌妓的统称,坊间很多歌妓都叫这个名字。
董芸在《王秋娘墓》题记中写道:“王秋娘墓在千佛山前,碑尚存。王汝为诗:‘断肠碑上小名香’是也。余昔过其地,绿烟迢迢,芳草如罽,落花糁径,群莺乱飞,别具一段撩人春色。诗云:‘何处王孙白鼻騧,销魂多似玉钩斜。东风昨夜送春去,踏碎一林红杏花。’千佛山下,车马喧嚷,仕女如云,无奈春已去也,落红满地,正似秋娘香消玉殒,徒生一腔惆怅。”一句“断肠碑上小名香”,透出几抹悲凉。凡是歌妓,都有不为人知的悲惨经历,受社会环境的钳制,她们的生活好似在水中泅泳。
不仅董芸,晚清诗人王晓堂、清人王培荀也留有笔墨。王培荀在《乡园忆旧录》“王秋娘”条云记载:“王秋娘墓在千佛山下,或云明时人,未知其详。幼时记王大儒一诗载《历城县志》,前半云:‘断肠碑上小名香,风雨经年损佩珰。眉缺迥非新月样,花残犹忆旧时香。’”《历下偶谈》中,王晓堂则描述道:“鸣琴踮屣,风韵天然。一时诸名士争慕交观,姬一无留念。惟遇某布衣,即许以终身。惜某屡空不能办,迄后姬卒。某为诗哭之。葬千佛山前,至今犹在。”由此联想,秋娘也有过一场轰动的爱情。
或许,她的身世与苏小小十分相似,母亲为青楼女子,父亲无从探究,她天生丽质,才华不凡,“到了十四五时,不独色貌绝伦,更有一种妙处,又不曾从师受学,谁知天性聪明,信中吐辞,皆成佳句”,因此深受名士爱慕。但是,对于那些公子哥、富二代,秋娘没有任何好感,她心底有所坚守。
一天,秋娘精心打扮一番,来到大明湖边踏春,没有油壁车,乘的是小渔船,船在水中走,人在画中游,湖光山色,柳色婀娜,叫人心旷神怡。途中,遇见一介布衣,她一见钟情,倾心不已,没有青骢马,又算得了什么?她不在乎,她在意的是一份靠得住的感情。然而,他偏偏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犹豫,拖延,拖延,犹豫。此时此刻,秋娘的心胀满苦闷,还有难以抹煞的依恋。有一种软弱叫辜负,有一种悲情叫不得,爱情还未绽放,秋娘已然陨落,直教人一声叹息。
当年,苏小小也爱得轰轰烈烈,爱上那个叫阮郁的富二代,后来阮郁被父亲召回,命令其不准与她来往,苏小小难过不已。但是,她很快就走出来了,学会了放下。而秋娘深陷其中,出不来,最终失去自我。
风雨如晦的年代,秋娘不被权势所诱惑,保持独立的性格,勇敢追求真爱,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性情、那种刚烈与情怀,无不令人动容；这恰恰也是对懦弱书生的极大讽刺。往深处说,这是心灵的坚守和美的释放。无论是王秋娘,还是苏小小,还是其他底层女性,同样的道理。
年年月月,岁月流逝,却阻挡不住文人雅士对苏姑娘的钦佩。“苏小门前花满枝,苏公堤上女当垆”,“苏家弱柳犹含媚,岳墓乔松亦抱忠”,今天,我们去西子湖畔便能怀恋苏小小。但是,我们该去哪里寻觅,济南的“苏小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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