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逛山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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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逛山

2015年07月0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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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立华

　　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刚到家,爸就说陪我到山上逛逛:“山里空气好,比城里静。”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吃完午饭,提篮拿铲信步入山小径,老爸忙着满山找苦菜、蒲公英,说是给我去火消炎的,我却无心寻觅,只顾一路采着满天星、山茄花和叫不上名儿的小蓝花。爸笑说:“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我说:“那我就帮你挖野菜。”爸连声说:“不用不用,你只管采你的花儿,人生难得几回闲嘛。”爸教了一辈子书,体谅我这教书匠的苦和累。
　　到半山腰时遇见一放羊的,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得我,见他盯着我朝爸喊:“二哥,这谁呢?你家亲戚?”“这是我家老大,在城里一中教学,教高三呢!”满山是爸自豪的喊声,惊得羊群里好几只羊朝我们这儿看。
　　“爸,快走吧!天要下雨了。”“没事,下也下不大。再走走。”猛然瞥见一陡坡上长着醒目的一簇紫,“爸,那什么花?真好看!”“棉条花,感冒发烧时用它煮水喝能发汗退烧。你喜欢我去刨给你。”来不及阻止,六十多岁的老爸已手脚并用爬上陡坡,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爸,不要了!太危险!”“没事。”爸很用力地刨着那簇紫,尘土飞扬于斑白的发顶。我已泪眼模糊。
　　几个雨点稀稀拉拉落在干硬如铁的泥土上,土腥味顿起,“爸,走吧,下雨了。”“没事,这点雨怕什么,咱把篮子剜满了再回。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带点野菜回去,这是纯绿色蔬菜呢!”
　　雨却越下越大,终于逼着我们往家跑,半路上爸说停下避避雨,荒山野岭哪有避雨的地方?爸说蹲在地堰下雨就淋不着了,真的,父女两个蹲在地堰下,风吹雨斜,地堰下干干的,没有一点雨。“我怎么就不知道这儿能避雨呢?”“你咋不知道?你小时候就爱跟我上山,一到下雨就跑到地堰下,忘了吗?”“那时我才几岁?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哪记得?”
　　“人哪,不经混!眼见着老了……”
　　时光就在雨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往事如风。
　　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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