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铃声不再响起
2015年07月3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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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成长的过程中,亲人的陪伴和上学的日子是我们大部分的生活,本期齐鲁小作家张芃三篇作文生动地描写了与爷爷的亲情、与同学的友情。今夏,齐鲁小作家伴您一起成长。

  “考试已结束,请考生放下手中的笔。”铃响。我曾以为我会抛下那三年,抛下那些人,去走自己的路,而当那最后一次铃声想起时,当我看着熟悉的背影时,我多期待,那铃声能再响三年。

  感情枯涸
  我厌恶小女子的矫情,高傲与张狂,我把这厌恶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是我也被厌恶。初二的一日清晨,语文课代表——班主任的干女儿小雨看晨读,检查我们《醉翁亭记》的背诵,那是前一夜老师刚要求预习的课文,三分之二的同学没有逃脱她严格的检查,因此罚站,我也是其中之一。小雨站在讲台上,高傲地扬着头,颇有老师范地环视一周,开始在讲台上踱步,手中的书被她残忍地摔向讲台,砰砰的声音惹来路过门口校检查大队同学的一次次探头,她可不理会:“你们都干嘛的啊!老师让背的你们不背你们想干什么啊!”嘴张成鸭蛋状,眼珠比樱桃大,吓人!急脾气的我耐不住性子,受不了她的一番耻笑与奚落,便冲着她喊:“我们背不背书管你什么事啊,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乱糟糟的教室一下子安静,她嘴紧闭,愣住了很久。我们的目光紧紧对视,可我终究又受不了这番寂静,逃出教室。冷战从此开始。
  第二日自习,正在考试,小雨突然嚎叫:“呦!艾夏,你笑什么呢!这是考试不懂啊!”我只回头瞪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没笑!”她也低下头,都不再理会对方。下午放学前我在黑板上抄作业,她管纪律,命令本班一同学站到后门垃圾桶旁,身为副班长的我想起自习课上她故意找茬,又喊道:“呦!小雨!都体罚同学了啊!”她出乎意料得安静没有反抗。我胜利地笑了笑。从那天起直至会考二模前两天,我们俩如陌生人一样路过,安静没再争吵。就在我准备放下这一切时,她卷土重来。
  那日大课间,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她在屋里大喊:“你碰过艾夏吗?碰过就离我远点!”全班56人,除了一个与我坚强不催朋友,剩余54人全部被此问题提问。而当我走到她周围分发作业时,她会一缩肚子把桌子往后拉以远离我,我是被间接提问而已被做出肯定回答的当事人。我说:“你还要不要脸!”她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回应,周围的同学都以中立的态度对待,连那我无限相信的好友也只不过是瞥她一眼,不说什么,大家倒还庆幸着有人站出来反抗她的张狂但又受到惩罚的不是自己。就连有老师知道这事后都没有训斥没有安慰,反而说我自找事。大家都清楚,与小雨作对,即与班主任作对,大概没人会傻到为了一个最终都会分开的人而牺牲自己。她扭着与胯同宽的腰,发育得如奶牛一般的身体,胜利地从我身旁走过,笑容灿烂。我厌恶生存在一个没有正义的环境里,于是,我开始痛恨小雨,痛恨朋友,痛恨老师,痛恨这个班,我想着早日逃离,早日毕业。
铃响 冰化
  我期待了很久的毕业日终于来了,当我踏进中考的考场时,我庆幸我怨恨的岁月就要离去了,我会离开这个班,离开这些伤害过我的人,我想着,它终于来了。考完一场,我回家便收拾一科的东西,直到最后一次上考场前,我回头看那一摞比床高的书,那杂乱无章的试卷和学案,那一张张带着皱纹的纸条,我的心突然颤了,想起来大概是老师们说过最对的一句话:“三年很快,真地很快。”英语一向是强项,考得顺当无压力,检查过后,也临近交卷。“英语考试已结束,请考生放下手中的笔。”铃再次响,也是最后一次。我望向四周,看到大家都安静地坐在位上,不想走。三年时光,以一声上课铃为起点,以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提示声结束。伴着铃声,我突然见到路过门口的小雨。桎梏的冰川,伴着温暖的铃声,似乎开始融化了。我走在一中的校园里,四处可见同窗三年的伙伴,我曾怨恨她们在我无助在我困难时不挺身而出,而伴随着铃声的结束,我却害怕那曾祈祷过的离别。回家的路上与小雨不期而遇,一年多来她第一次对我笑了,我也微微抬头,微微笑着,仍是安静的两分钟,她打破寂寞说:“你曾伤害过我,我也同样以伤害回应了你,我不恨你,也不觉得对不起你,谢谢你给了我青春岁月里必经的伤痛与惆怅,我曾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让你丢人怎样让你流泪让你伤心,但是谢谢你在最后一年以沉默回应我的无情,毕业了,让我们笑着说再见好不好?”我笑着说:“以后也要常想想这段委屈的日子,别当了冲动的狼,伤害他人必然也会受到伤害,以善对之必会收获善,以恶对之也会被厌恶。也说不定呢,以后再想和谁冷战都没这机会了。”公交车到站,一同举起双手,响亮地击掌,微笑地说再见。
  不知是不是最后的铃声亦改变了她,是不是也解开了她心中那个纠缠不清的结。我曾以为自己会带着怨恨,带着委屈,带着悲伤去毕业,而也曾一点都不后悔地把自己纠缠进一场感情对峙的迷局中,但当毕业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冰化,心软。其实一切都在那一刻向着好的方向去发展了,没有人说的心是钢铁做的,没有人愿意孤独愿意痛恨。
  马尔克斯说:“即使以为自己的感情已经干涸得无法给予,也总会有一个时刻一样东西能波动心灵深处的弦;我们毕竟不是生来就享受孤独的。”若那铃声再响起,若那冰川早融化,那孤独恐怕也早已是光明下一个被忽视的角落了吧,那感情恐怕也早已是充满爱的吧。
  只是,那三年不再,等待的铃声也不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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