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柿子 - 齐鲁晚报数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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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柿子

2015年10月1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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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雪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几场寒霜降临,故乡那满山遍野的柿子成熟了。
　　你看,故乡的原上、梁顶、沟里、崖边……一棵棵柿子树,或虬枝错杂,或亭亭玉立,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红色的海洋,陶醉在这美好的景色之中,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曾记得小时候,老家院边有一棵碗口粗的柿子树。秋阳高照,满枝的柿子由青变黄再变红,日益成熟。此时,我最渴望的就是吃上那甜甜的柿子。
　　这时,祖母就会拿来一根竹竿,夹下那黄澄澄的柿子。祖母是个小脚,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起一个髻。记忆中,柿子树下,她吃力地仰着头,双手举着竹竿,在繁茂的树丛中寻找着目标,只要把柿子蒂部夹在竹竿的豁口里,轻轻一拧,那金灿灿的柿子便被夹了下来。祖母微微一笑,露出那仅剩的三颗牙。
　　刚夹下来的柿子又苦又涩,不能吃。要先用温水暖柿子,主要是去涩味。暖柿子是一门技术活。祖母首先烧一锅水,水温把握最为关键,否则会把柿子烫死。农家暖柿子主要在瓮里,把烧热的水倒进瓮里,再把准备好的柿子浸在里面。然后每天只需加热水,三到五天,又苦又涩的柿子变得鲜脆甘甜,醇香无比,吃在嘴里唇齿留香。
　　深秋,天气一天天变凉,一片片绯红的柿叶犹如一只只蝴蝶,漫天飞舞,不几天,光秃秃的树丫就剩下火红火红的柿子在随风摇曳,一个个柿子就像一盏盏小灯笼,挂在枝头,斗寒傲霜。
　　秋日里,夹柿子成了农家最为盛大的一桩农事。漫山遍野,红彤彤的柿子树下,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夹下的柿子,堆得像一个小山,被外地客商拉出山外。农家留足自己吃的柿子被高高悬挂在房檐、树杈上,把不大的农家院装扮得金黄无比。农闲之余,茶余饭后,拧一个经霜打的柿子,啧啧地吮吸着那甜蜜蜜、软滑滑、凉丝丝的柿子汁,那种惬意和幸福无法用语言形容。
　　柿子树,这是我一直喜爱和敬仰的一种树种。故乡的漫山遍野,不论土地肥沃或者贫瘠,气候恶劣或者适宜,它都能随遇而安,也无需施肥浇水,精心呵护,它都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苹果太富贵了,梨太娇嫩了,唯独这霜打的柿子,历经风雨,饱经风霜,苦尽甘来,这也许是柿子的可贵之处吧。这让我想起了故乡人,故乡的人勤劳善良、淳朴敦厚。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上,世世代代不屈不挠,艰苦奋斗。那一棵棵柿子树,是故乡人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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